「崔大姑娘在等人?」
崔雪朝滿身的血涼了半截,「回陛下的話,臣女只是......」
「說實話!」
她閉了閉眼,想起內宮秀女們下晌說閒話上夜便遭懲戒,老老實實道:「臣女是在等安勇侯。」
「等他做什麼?」
她難堪卻只能坦誠:「臣女與魏侯爺相約,是為私情。」
陛下冷哼一聲,想來很不屑她沒有廉恥竟繞過家中長輩自己給自己促摸漢子吧。可她有她的不得已,今晚是最後機會,等明日啟程回宮,五日後的秀女終選結束,她的命運懸在絲上,實在難安。
「臣女膽大妄為,請陛下治罪。」
心裡委屈,嘴上卻要屈服,這就是世間的法則。
下晌發現她三心二意,一邊釣著宮妃想做,另一頭又纏上安勇侯做後手。
袁望恨得咬牙切齒,贊她真是好手段!
這時自然要當面戳穿此女狡猾心腸,「安勇侯乃朕肱骨,為朝堂立下汗馬功勞。你且死了這份心吧。」
崔雪朝當下怔住,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天子和她以為的大不一樣,昏暗的亭台催得他大成一座霉神仙,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充斥著挑剔不滿和嫌棄。
想起魏亭的話,陛下紆尊降貴把他請去,只為告訴魏亭自己曾婚嫁的往事以免他的臣子蒙受委屈。
日理萬機的君王,和凡塵俗子一樣,對女人過往有著如月湖般的偏見。偶然相遇,竟肯費辰光與她這個和離過的女人費口舌。
於是配合著擺出恭順的姿態與神情:「臣女知錯。」
肯認錯就好,魏亭是錯緣,正正經經的好人就在眼前且好好瞧瞧滿不滿意吧。
只是她怎麼又垂下頭顱,一閃而過的眸光中似乎染上了濕意。
...哭了?
朕說什麼了?
讓她對魏亭死心,已經成了如此纏綿悱惻的痛?
是他太過疾言厲色?
「你此舉算不得是錯。朕治大國,難道還容不下你進退取捨的小心思嗎?」
袁望委屈自己學著魏亭平時的口吻,溫聲細語起來。
哪知這話說來是安慰她,自己反倒有種解脫的感覺,整晚蒙在心尖的陰翳有了鬆動,她的進退取捨自有道理,他高高在上,何必苛責呢?
「你哭了?」
他取出袖間的錦帕遞過去,「我也沒說什麼吧。」
崔雪朝沒接這份隆恩,她不是外露的性情,今日不知怎麼被一個眼神催得委屈,竟然還哭了!
「湖間風大吹得眼睛疼,臣女並非是因陛下的話而哭。」
一掏自己手帕,不留神拽出另一個物什骨碌碌滾落在地上,還有清脆的響聲。
她急忙去撿,橫向里一隻寬大的手掌越過她身前,飛快地把東西搶走。
「陛下,臣女......」
「是你自己繡的荷包?」
袁望湊到燈前細緻地前後翻看,深色荷包上用霜月色的絲線鉤出一個雪花樣的圖案,邊緣處縫了豆大的鈴鐺,精巧可愛玲瓏秀致,解開系帶蹙眉抖索幾下,應是塞過草藥有股清幽沁鼻的香,「有什麼功效?」
崔雪朝:「......醒神。」
他整日為繁冗的奏摺苦惱,內監常焚濃郁龍涎,一團一團把人都快醃入味了!
「送給朕吧。」他自顧自往自己腰上拴好,「你的心意朕懂。」
「在宮中不好嗎?」
袁望不忘今日來的目的,興師問罪已過,接下來得安撫住她善變的情,「五日後就是大冊禮,你覺得賢這個封號如何?」
大大的不如何!
失了荷包的崔雪朝大驚失色,心說當皇帝要犧牲這麼大,為了保全臣子不娶和離過的女人,就要自己赤膊上陣以身相抵嗎?
人人都說後宮渾濁不堪,是這麼個不堪法?
袁望見她容色巨變,料是她大喜過頭了,又頗為表功起來:「朕的江山朕的後宮,封妃不必照著前朝的舊例,賢妃很配你的性情。」
「陛下....」她語音顫顫俯身叩首:「臣女資質平庸且舊故在前,實在不堪入宮為妃,請您三思!!」
袁望聽出她的真切,頓了下,「還是魏亭的緣故?得隴望蜀,有失淑女風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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