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躺在那?」
「就只是躺著那。」
要是早知沈懷序今日生辰,做點什麼有所表示,也不至於這般心虛。紀清梨點頭,也不免嘀咕他該自己把生辰記清。
他怎麼會不知?他早知會如此,楊氏最後才匆匆送來,才要等著她那點憐憫。
*
寅時三刻,靖王宿醉朦朧,滿心志得意滿的痛快。
從前皇帝坐了位置拿狗眼看人,在他手下裝孫子過日,今時今日也該換一換,這攝政王給他當當了。
日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等時日差不多了就尋個由頭將老三老五處理了,左右一個本就活不久的病秧子,一個稚子,在宮中出意外再正常不過。
喉中濁氣悶澀,靖王抬手喝水,杯中空蕩,他不滿喚下人:「沒個眼力見的東西,還不滾進來!」
腳步切切,進來的卻不是下人,而是一身污垢蓬頭露面的淑妃。
「你怎的在這?誰放你進來的?」
靖王覺察不對,回頭看向窗外,屋外不知何時火把沖天,禁衛軍及謝無行身影被火燒得拉長,已然是抄家姿態。
謝無行緩緩走來,手裡捏著的赫然是聖旨,是淑妃交出的靖王罪證。
靖王面色驟變防備起身,大喝:「皇室宗親以本王為首,謝無行你個狗奴才敢擅自做這種事?你想把控幼帝是麼,你以為誰會服你!」
謝無行攤手,只散漫把燈油澆到地上。
淑妃渾然聽不見任何話,只死死盯著靖王,神色幽幽:「靖王喜事臨門氣色這樣好,當初我生下二皇子,你何嘗不是這般神色送上門來,慇勤說好話的?」
「我兒死了,你難道還想好過,不如一同下去,見見你那自私自利的好皇兄。」
這瘋女人盡說些什麼!靖王猛拍桌來人,要一腳踹翻淑妃,可淑妃已丟開手中燭油猛撞上去,一時間火光在眼前沖開,辟啪間的功夫獵獵隨風,迅速沿著燈油蔓延。
火光沾上謝無行衣袍,他轉頭看向將亮未亮的天,不知是為誰嘆口氣,面容罕見地沒有假惺惺也沒有怨恨,只是沉靜。
一夜過去,朝臣皆知靖王身影不正,不僅同二皇子一黨勾結有余,私下還殘害污衊朝臣,在奉旨搜尋時違抗聖命,竟活活把自己燒死,連累御前的謝公公也不知所蹤。
那謝公公是死了,還是怎麼了?
朝中議論紛紛,可很快陛下駕崩無暇顧及此中細節,唯有請太後出面穩定局勢,定下儲君。
聽聞五皇子登基的那一日,紀清梨還在繡副「生意興隆」的牌匾。
孫姨娘的酒樓開起來,原是打算繡好給姨娘送去,可聽到這消息她捏著絲線著實停住,院裡更是一下嘰嘰喳喳,丫鬟們驚訝道那大公子可是貨真價實的帝師了。
且皇帝年幼,尚有許多需要旁人輔佐循循善誘的呢!
就是春蘭也原地小小蹦了下,又假裝穩重撫平身上褶皺,過來壓低聲音問:「小姐,這下沉大人第一權臣的位置無疑了!小姐這婚事……」
為利益有留的理由,其他呢?
門口寒暄,紀清梨望去,棋白行色匆匆趕回沈家,要傳的卻不是什麼大事,只是第一時間趕到她這兒來。
還是從前轉達沈懷序把俸祿鑰匙都給她的語氣,說得話卻早就不同了:
「夫人,宮中賞賜稍後便到,您留人接一接就好了。」
「大人今日會早些回來的,還請夫人與大人一同用膳。」
第66章 被卷進浪潮 「很漂亮」
權勢養人, 消息才傳開不久,紀清梨就親眼瞧見送來的許多賀禮,和拜訪拉攏的請帖。
楊氏站在其中翻看打點, 權臣本人卻是質樸,匆匆回來就為找她討口飯吃的,見她好生站在院裡, 面上神態才舒緩些,繼續端起那副冷凝姿態。
下人忙著打理賀禮, 增添菜餚,沈懷序在院口拍開衣袖灰塵, 才進來站到紀清梨身側。
「在繡什麼?」
低頭看過繡面上繁瑣圖樣, 沈懷序眉頭稍蹙。
他私下請郎中將明目藥膳調進紀清梨飲食中, 她夜裡看不太清的毛病好了些, 但總在這種細緻活上耗神, 眼睛再好難免也會磨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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