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有的一點白是她的手,撐起時好像要回頭,同窺探者對上視線--
沈行原悶哼聲驚醒,一身的汗。
喉嚨那還有快被勒斷的感覺,他煩躁勾住衣領起身。下秒遲來觸感和夢到碎片一齊湧上來,黏著汗的身子僵住。
瘋了。
他瘋了嗎?
這是有悖人倫,亂了綱常不清白的糊塗事,他怎麼會夢到這些,還?
沈行原手抖得厲害,兩眼一閉倒回去,企圖從這荒唐夢裡清醒過來,然而沒用。
他這下是真有點渾渾噩噩了,天不亮自己摸黑起來洗了褲子晾到外面,又回來鋪了床,呆愣愣坐在床頭魂不守舍直到天明。
下人進來時被沈行原這般模樣嚇了一跳,有點擔心:「二公子沒事吧?」
沈行原正是見人就煩的時候,下人忙拿出理由:「之前叮囑奴才要盯著紀夫人的,奴才剛剛聽見紀夫人身邊的丫鬟說今日要出門,這才來跟您說一聲。」
沈行原視線茫然落到柜子上不知何時起放在那的白色瓷瓶,半天才回過神來:「紀清梨?」
「我讓你盯著她?我什麼時候讓你盯著她了??」
「就是昨日,你回來的時候......」
呼吸微弱下去,沈行原這下真像被藤蔓掐住喉嚨了。
他母親有些脾氣,盯父親盯得緊,沈家三房子嗣只有他和沈懷序兩人。
沈行原自小就聽聞過沈懷序的出眾,雖因養在各處,二人平日無多交集也沒有多餘的話可說,但那畢竟是他兄長,沈行原抱有最原始的親情在。
但他昨夜做了不該有的夢,夢裡甚至沒一眼沒看清兄長,根本沒瞥對方的打算。白日,還著人盯著他兄長的妻,他是瘋了嗎?
下人見沈行原屏息掙扎在原地,揣測:「二公子現在要出發嗎?」
「出發做什麼?」送上門告訴紀清梨他做了多蠢的事,恭喜她得逞了嗎。
「您先前不是覺得紀夫人心思不正,待大公子和這門婚事恐有他圖嗎?」下人被沈行原態度弄糊塗了,以為自己弄錯,「難道不是因為這個,才要小的去盯著紀夫人?」
沈行原猛地抬頭,猶如抓住救命稻草。對,不就是這樣嗎?
他是個正常男子,從前就是什麼都沒夢時也有過這般境況,更不要說夢是最飄渺莫名的東西,夢到嫂嫂能說明什麼?
什麼都說明不了。
從一開始他盯著紀清梨的理由僅是因他發現了紀清梨的馬腳,僅是要監督她而已。
再說除夕那天沈行原是親眼見到他們二人相處冷淡,沈懷序又回來得少,他們夫妻關係怎麼會好?
肯定都是假的。
紀清梨出門,是要去見誰還是又做什么小動作,像擾亂他一樣再撒網擾亂別人?
「二公子,還去嗎?」
「去,我現在就去,我倒要看看紀清梨今日出去又是要見誰。」
沈行原找回了魂,飛快起身更衣。
大概是有了正派理由擊碎夢裡的窺探,沈行原沒有哪一刻底氣有這麼足,足到他開始迫不及待想看見紀清梨,就他一個人看見。
即使他們兄弟二人關係寡淡如水,沒有半點親密的必要,沈行原還是熱心為防止他哥受騙,踩著嫂嫂紀清梨的後腳出門,去守衛他們的夫妻關係。
第17章 你夫人應當不會生氣 一個太監能對旁人……
紀清梨這兩日不知怎的,很有點不安。
怪信還沒有著落,但沈懷序似誤會了什麼主動拉近距離,包攬過查人之事。
換做從前紀清梨會鬆口氣,或是高興有此進展,努力回報什麼給沈懷序。
但,也許是那日急切心情被擱置,是順從沈懷序不見面的日子裡她也冷卻下去,她漸沒那般急切回報沈懷序的衝動了。
她本性老實,有點為這般蹬鼻子上臉偷懶想法臉紅。
可真要履行計劃,對方在馬車上大相逕庭的表現也完全推翻認知,紀清梨委實想不到喜好君子的人私下會做含濕人指尖的事來。
心裡亂糟糟,趴在院裡想得沒有頭緒,紀清梨乾脆請安後一早出了門,去街上散心。
她離開紀家前偷偷買通了幾個實在丫鬟,托她們私下照拂孫姨娘,今日採買些也能叫人儘早送過去。
春梨依著孫姨娘身量挑了幾件厚實棉衣,空隙間問她:「小姐,大公子不是說他會照拂嗎,小姐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