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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就知道沈大人總是心疼您的,只是他面上不說而已。」

春蘭看小姐沒什麼反應,改口:「今日既把禮單的事解決了,又得到了沈大人的體貼,都是加分的好事呀。」

紀清梨這才嗯了聲,雪化在指縫,濕漉漉的往下滴。

她高興能有這般進度,只是內心還是為楊氏對她的看法,為沒完成的同房而煩惱。

前者,沈家時刻籠著的偏見讓紀清梨有口難言。

思來想去只有私下請人去查榮安縣主府那日始末,屆時把背後之人拎到楊氏面前,她說清白才有人信。

後者,沈懷序不讓她再送吃食,卻給她送東西,讓紀清梨更有倒欠他銀兩的緊迫感。

她一時想不起還有什么小意回報的法子,只有按著先前猜測回去勤加苦練,翻出柜子里最底層冊子和素女經,囫圇吞棗學點。

人坐下翻兩頁,才知原來同房不是單單的一件事。

牽手擁抱靠近都可看作一環,若講究君子雅致,那更有學頭。

紀清梨看得雲裡霧裡的,往下翻冊子裡東西就漸漸直白起來。

畫得不太清楚,都是尋常院裡的景色,上頭的字卻會跳似的,竄得紀清梨很有些坐立不安。

爐中辟啪發燙,紀清梨換本書,後背生出薄薄層汗來。

眨眼沉沉到傍晚,天昏黃得晦澀,沈懷序還不知紀清梨背地在幹什麼,回來就被請到書房去。

沈三爺在上頭坐著,有意探他口風:「吏部覆核官績考滿,按著慣例該由翰林院預審,朝中不少雙眼睛等著看新人,你可有什麼想法?」

「翰林院只核對奏章是否文理不通,貽誤機要,審核決斷如何,父親該去問吏部。」

他這口吻有幾分老太太的影子在,以至於沈三爺不太自在。

當年他仕途不順,家中全靠母親周旋給他謀得機會。即使如此,他在朝這麼些年政績不高不低,也就只有個才學清名而已。

長子雖才學出眾,但與他親緣淺薄,他素日也不甚關心與他談話不過泛泛。如今面對沈懷序冷淡語氣,他竟有底氣不足的錯覺。

沈三爺頓了下,想長子應是被老夫人教養得太重規矩,對他這個父親也守口如瓶,於是拿出過來人的經驗循循:「我豈能不知此事該問吏部?「

「今日問你,是望你心中有數。朝中幾個皇子外戚千絲萬縷,若不藉機注意得罪了人都不知。」

沈懷序八風不動,聞言微微一笑:「父親說得是。」

沈三爺意外,又見他眼皮撩起,視線如錐子般直直刺來,姿態再平淡不過:「官員升遷有變,新的勢力要插手局勢,父親希望沈家找準繩子上船。」

理是這個理,但話過於直白了,沈三爺臉有點熱:

「沈家在京中這麼些年雖有威望,畢竟不如百年世家的根基。陛下又多疑,近日為浙黨之事喜怒無常,小心是應當的。」

「什麼局勢,幾位皇子為椅明爭暗鬥,朝中互結黨羽傾軋,秩序混亂的局勢?」

沈懷序撫平變過幾色的官袍,表明品級的紋樣介於昏黃天色中,神色從容:「行險檄幸,如火中取一粟。如此混亂,再好不過。」

沈林華怔怔,見他鋒利沉肅的臉浸進陰影,好似今日才頭次自他這不徐不疾操盤在握的語氣中看清長子面容。

這話太肅殺,比起光風霽月正直君子所言,更俯視傲慢,充滿操控的興味。沈懷序怎麼會說這種話?

沈家上下一向知他內修德性,外顯風骨,此刻天色暗下來,周全守序的品行如他隨時可脫的皮囊,濃黑影子才是他黏附的血肉。

沈林華沉默幾許,又見沈懷序面色如常,似乎並未覺得自己想法有何不妥。

他嘆口氣不再繞圈子:「你仕途平坦,被破格提拔再三,沒有用上險招的理由。今日找你來也不是要談這乾巴巴的政事,是為了你妻子。」

提及紀氏,沈懷序淡漠睥睨的神色停頓,仿若完美傲慢棋局被人短暫窺見裂縫。

沈林華沒覺察他細微變化,只問:「你同紀氏是怎麼了?你母親不知為什麼事傷神,來我這兒念叨。」

又是說那紀氏心思深,又說她給沈懷序下蠱,要沈懷序跟她作對,連她這個婆婆都不放在眼裡了,鬧得沈林華一頭霧水。

他記得兒媳紀氏敬茶時性子軟和,說話大些聲都會把她嚇到一眼,不是這種胡作非為的人。

夫妻多年,沈林華更清楚楊氏的脾性。她心頭有氣時全然不分是非好壞,只要想盡辦法占據上風的。

因此沒苛責紀氏任何,只道:「按你母親的意思,別太縱容紀氏。」

沈懷序沒說什麼,待出書房後他回身往昏黃長廊看去,站立片刻,問棋白:「他們都以為我對紀氏百般縱容?」

棋白斟酌字句:「公子您推拒納妾,又將錢財俸祿都放在紀娘子手中,這在旁人眼裡就是頂聽夫人話,十分縱容了。」

無稽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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