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生問:「聽說木河條件很惡劣,你在那邊過得怎麼樣?習不習慣?你和季家那小子的婚期定下來了嗎?他待你好不好?」
她望著手裡的信件心裡微微發熱。在周建生身上,她久違地感受到了一絲親情的溫暖。
林秋玥緩緩翻頁,信的第二頁,周建生一改溫情,大罵林大豐和梁中整整兩頁。
梁中和林大豐的判決下來了。
梁中不是初犯,又是主謀,被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林大豐念在初犯,情節不嚴重只判了三年。
看到這,林秋玥心中冷笑一聲,罪有應得。
周建生在信中大罵林大豐,真是個畜生,淨幹些歪門邪道,現在好了,栽跟頭了。
信的最後,周建生說:「玥丫頭,舅舅沒本事,才讓你一個人遠走他鄉,如果季家那小子待你不好,一定要告訴舅舅,舅舅去接你回來。有什麼事,別憋在心裡,不要報喜不報憂,舅舅永遠是你家人。」
林秋玥看著這段話,心微微發酸,心裡湧起一股淡淡的苦澀。
她怎麼能回去?她只是個占了別人軀體的孤魂野鬼罷了,怎麼還能再占有別人的親人。
林秋玥眨了眨眼睛,整理好情緒,將信件收了起來,明天給周建生回信。
……
「院長,你怎麼能讓一個連小學都沒畢業的人來我們醫院?」宋自明雙手撐在辦公桌上,臉色扭曲質問道。
他昨天回去後,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徐子安看不起他就算了,一個黃毛丫頭也敢對他嗤之以鼻。
他這些年在木河也有些人脈,他托人打聽到這女人不過是個隨軍的軍嫂,連小學都沒畢業。
這種人怎麼配跟他共事?
宋自明在這林秋玥身上吃過兩次癟,今兒個一早,他就來找了院長,說什麼今天也要找回場子。
「別急別急,有話坐下來好好說。」劉院長端坐在辦公桌後,緩緩喝了口茶,語氣平緩,「你說的是林同志啊?」
「是。」宋自明見劉院長這幅模樣,急得咬牙切齒:「院長,她一個沒讀過大學的人,怎麼能讓她進我們醫院,她怎麼能坐診?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可怎麼向患者交代。」
劉院長拉長了語調,打起了哈哈:「哎呀,誰說林同志要坐診的?林同志是來學習的。」
林秋玥可是季璟岱親自向他推薦的,他跟季璟岱的父親是老戰友。
故人之子來拜託他,一個學習的名額,又不是讓林秋玥做主刀醫生,他怎麼會不給季驚呆的面子。
學習?宋自明聞言冷笑一聲,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是來混日子的。
一個鄉野村姑,怎麼看得懂藥方和臨床數據。
宋自明不敢給劉院長甩臉色,他僵硬地扯出一抹笑:「院長,再怎麼說也不能讓一個小學都沒畢業的人來啊,她能看懂藥方嗎?她看得懂病例嗎?」
「學歷能代表一切嗎?」劉院長放下搪瓷缸,正色道,「就是因為不會才要學,要是會了那還需要來學習。你這種想法要不得,得改。」
聞言,宋自明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這個老不死的。
「沒想到宋醫生這麼看重學歷?」
倏地,徐子安的聲音從門外面傳來。
宋自明側過身,見徐子安和林秋玥進來,眉頭驟然擰出幾道細紋,嘴角不自覺地向下撇了撇。
真晦氣,又遇上這兩人了。
徐子安帶著林秋玥走進來,他側頭頭,語氣微微發冷:「可我怎麼聽說宋醫生也只是高中畢業,沒讀過大學?」
「你……」學歷一直是他的一個痛點,一時被徐子安點破,宋自您的臉色倏地變得蒼白:「那怎麼能一樣,她能和我比嗎?」
宋自明曾祖父曾經是御醫,他們家世代學醫,他自小學醫,他的醫術可不是那些半路出家的人能比的。
但他確實沒讀大學,能來醫院工作也是劉院長看中他的能力請他來的。
「怎麼不一樣,不都是走的後門嗎?」徐子安絲毫不給兩人留情面,說得直白。
劉院長聞言,被茶水嗆到,一時咳嗽不止,眼神幽怨地注視著徐子安,「子安,怎麼說話呢?」
「我說得不對嗎?」徐子安冷哼一聲道。
劉院長喉嚨一哽,差點又被自己口水嗆到,徐子安可真是他祖宗,難怪他人緣不好。
此時,林秋玥突然側過頭,注視著宋自明輕聲問:「宋醫生這麼不看好我?」
宋自明冷哼一聲,眼裡帶著幾分譏諷:「我很難相信一個沒讀過書的人。」
小學都沒畢業,那不就是沒讀過書。
「我確實沒有讀過大學,但……」林秋玥頓了頓,輕笑一聲,語氣帶著自信,「藥方,病例我不僅都看得懂,而且關於神經外科方面的知識,沒有我不懂的。」
話音剛落,幾人紛紛投去難以置信的眼神,都覺得林秋玥在說大話。
宋自明聞言發出輕蔑的嗤笑,眼裡滿是譏諷:「就你?說大話也不怕閃著腰。」
劉院長輕咳一聲,他也不太相信林秋玥什麼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