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其他人都沒說些什麼,估計是習慣了,只有舅舅一個人一直不停吐槽他姐姐做菜不好吃,岑教授臉都黑透了,舅舅還不知道閉嘴。
最後還是被老傅夾了一筷子菜放他碗裡,讓他少說幾句,他才罷休。
到了吃蛋糕的時候,舅舅還要說一句,吃了好吃的蛋糕,再吃這些菜更是沒滋沒味,把岑教授氣得就差喊舅舅不想吃就別吃了。
舅舅還賊兮兮笑著,絲毫沒有自己得罪了岑教授的覺悟。
臨了臨了,還要說一句,「姐,我說的可都是真心話啊,你不會生氣吧~」把岑教授的教養都快氣得離家出走了。
方越還旁邊小聲問了句,「你舅舅和岑教授真的是親姐弟嗎?」
「如假包換啊,要是不是因為那點血緣關係,岑教授才不會由著舅舅一直在這兒說呢。」傅岑悄聲說:「他們姐弟從小就不對付,岑教授長姐如母,小時候把舅舅管得太狠了,所以舅舅長大了反叛精神特別嚴重,特別喜歡和岑教授嗆聲。」
「這樣嗎?」方越看著兩姐弟的相處模式,還是覺得乍舌。
「這還不算什麼,以前兩姐弟還打架呢,誰都不服誰,就是這幾年岑教授評上教授了,修身養性了許多,才更能容忍舅舅一點。」傅岑開始掀岑教授老底。
「不過岑教授應該挺喜歡她弟弟的。」方越說。
「是吧,反正當時舅舅鬧得家裡雞飛狗跳的時候,是住我們家的。」傅岑說。
吃完飯了之後舅舅被發配去洗碗了,他本來準備溜的,結果被岑教授一手抓住,就扔進了廚房裡。
得罪了岑教授,其他人也愛莫能助,只能看著舅舅可憐兮兮去洗碗。
趁著岑教授收拾弟弟,方越帶著傅岑悄悄溜出了門。
「出來做什麼?」傅岑被牽著衣角走了好一個會兒才問方越。
方越神秘莫測地笑了笑,「你不想拆你的禮物了嗎?」
剛才在飯桌上只顧著看岑教授和舅舅互懟了,倒是忘了今天還有個禮物沒拆這回事兒。
方越帶著傅岑回到了自己家。
然後去了傅岑從來沒踏足過的三樓閣樓。
其實林女士走了之後,方越也很少來這裡。
不過這個禮物只能在這裡拆,於是方越還專門打掃了一下閣樓。
閣樓的門被輕輕掩住了,看不清裡面有什麼。
傅岑偏著頭想從縫隙里看出一點端倪,卻什麼都看不到。
方越站在一邊,說:「我以前看過一個紀錄片。」
「什麼紀錄片?」傅岑回頭看著方越。
「關於天體物理。」方越回答。
「你喜歡天體物理?」傅岑問。
方越搖頭,「算不上喜歡吧,但看了紀錄片之後也不算毫無興趣。」
其實方越也是勉強把那部紀錄片看完了,並且完全沒有看第二次的準備,這個東西的枯燥乏味,只有看的人才懂。
「怎麼想著要去看天體物理的紀錄片?」傅岑看過很多有關這個方面的紀錄片,自然知道若非興趣支撐很少有人能看完這些紀錄片。
它不像動物世界那般生動有趣,每一顆行星都是孤獨且燦爛的,它們在宇宙中或閃或滅,其實都是幾萬光年前的事兒,而看見它們的人,也不過是短暫地窺見了輝煌的餘燼。
沒有人能擁有星星的現在。
「你說過你天文物理,所以我去看了。」方越沒有遮掩,大方地說了出來。
要放在半年前,方越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會因為傅岑去看天體物理的紀錄片。
半年前他倔得要死,甚至都不會承認自己對傅岑投入了過多的關心。
只會一遍又一遍地寫著傅岑的名字。
身份的轉變給了方越一個台階,讓他能從彆扭的一端走下來,正視一切既定事實。
傅岑回想了一番,然後肯定,「好像是說過。」
方越抿了抿嘴巴,往前走了一步,走到傅岑的前面,慢慢推開門。
「今天天氣不好,其實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得見......」方越一邊推一邊說。
小閣樓第一次在傅岑眼中呈現。
眼前是個不大的閣樓,只有一半的地方有頂,另外一半是完全露天的露台。
而露台的正中央,擺著一架天文望遠鏡。
星特朗8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