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教授告訴過他一個道理,自己都不喜歡做的事情不能強迫別人去做。
所以小時候老傅和岑教授指導他寫作業的時候,他們
自己也會在旁邊看書。雖然小傅岑並不覺得他們在旁邊看書這個行為很能激烈他的學習,但確實,讓他少了很多浮躁感。
傅岑現在就把這一套學得淋漓盡致:看著方越寫作業,順帶把自己的作業寫完。
方越的一部分餘光一直注視著傅岑。
和傅岑當同桌也當了一學期了,但他好像從未如此仔細地觀察傅岑寫題的小習慣。
他也喜歡轉筆,用小拇指輕輕一勾,筆就在他手上劃出一道完美的圓。遇到有點難度的題,傅岑會停下轉筆,轉而用筆尖輕點紙張,他用的力太輕,幾乎不會在紙上留下任何痕跡。
傅岑在方越的餘光里轉了幾百次筆,然後終於抬頭,看向方越,「寫完了嗎?」
方越把自己寫出的題給傅岑看。
傅岑就看了一眼,然後說:「繼續吧。」
「繼續什麼?」方越不明所以。傅岑一共就給他勾了兩道題,寫完之後哪裡還有別的題。
傅岑說:「把剩下的寫了把,之後再寫作業。」
方越繼續寫。
他寫作業其實不算很慢,當然比不過傅岑的速度,但是也是比一般人快很多的。
只是傅岑給他布置的作業實在是太多了,他光是寫完傅岑說的那些作業都已經快九點了。還沒開始寫家庭作業。
這會兒他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傅岑好像早就算準了時間,在方越才喝完一口水,門鈴聲就響起了。
傅岑迎著方越疑惑的目光,面不改色地說:「外賣。」
方越抿嘴,去開了門。拿回來一個大袋子,上面的名字是他們市一家挺有名的東北菜的名字。
東北菜好吃量大,最後他們兩人把盒裡的酸菜都吃乾淨了。
方越好久沒有吃得如此之撐,但是又非常滿足於飽腹帶來的暢快。
吃完之後傅岑依舊沒有要回去的意思,繼續坐在餐桌上守著方越,等方越把作業全部寫完之後才起身。
「跑步嗎?」傅岑問方越。
方越已經挺累的了,從下午回來到現在,幾乎就沒歇過。
但是他對上傅岑的眼睛,還是沒拒絕,撐起身體站了起來,說:「走吧。」
兩人跑完步回來已經將近十二點了。
這回傅岑終於準備走了,他們路過方越家的時候,傅岑就站在門口,對著方越說:「你明早把我書包拿出來就好了。」
傅岑的書包還放在方越家。
方越點頭,說:「好。」
傅岑都走出去幾步了,又轉過頭,他看著方越,說:「我不想問你為什麼考差。」
「你或許有你的原因。」傅岑其實大概知道,方越一個寒假過得都不太好。
從那通電話開始,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方越的情緒都不對勁。
傅岑不是傻子,他能察覺。
但是他不準備點破,這是方越自己準備瞞下去的心事,何時公開,也是他自己說了算。
方越聽到這番話,低著頭,不說話。
「但是我想我的排名後面跟著的是你。」傅岑的聲音挺輕的,估計是不想大晚上擾民。
但是這一字一句都深深鑿在了方越的心口。
痛得方越說不出話。
明明之前再難都跟上了,之後也沒有理由不去跟上。
方越抬頭,對上了傅岑的眼睛,兩人久久無言。
最後相視一笑。
「我等你。」傅岑說。
第43章
到家長會之前,方越都覺得自己簡直變成了一個牛馬。
每天被傅岑推著往前走,稍有不慎就大摔一跤,但傅岑可不會好心把他扶起來,只會在旁邊看著他,問他還爬不爬得起來。
那一整段時間方越都伴隨著低熱,就是那種比正常體溫高一點,但是卻不至於打針吃藥的低熱。
他甚至開玩笑般地對傅岑說體溫高的人活不長,這可能就是他要死的徵兆。
傅岑聽到他說這個話之後好久沒說話,然後帶著方越去看了醫生。
醫生說他是免疫力低下,加上沒睡好覺造成的持續性低熱,給他開了一些維生素。
此後,方越每天餐前飯後就要吃一大把花花綠綠的藥。
傅岑是鐵人,方越本以為自己也可以是鐵人,後來發現傅岑可能真的是鐵打的,但是他顯然不是,他就是紙糊的。
春天是流行病高發的季節,班上好多人都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