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感無比真實的接踵而至,夏遂安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模糊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一聲一聲,隱約叫著自己的名字,夏遂安聽不太清,睫毛顫了顫後才緩緩的睜開眼睛。
眼前是一片漆黑,他眼前的人也模糊了身形,夏遂安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現實,只是寬闊結實的懷抱和熟悉的味道讓他的鼻子一酸。
「夏遂安,醒一醒,我們去醫院。」
夏遂安呼吸急促,看向穆延宜的時候反而委屈起來,「為什麼要離開金金。」
他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誰,記憶還停留在夢裡被夏雲照顧的片段。他往後縮了縮,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平時的懶散和狡黠消失得一乾二淨,只剩下了鮮明的脆弱。
房間裡沒有第二個人,穆延宜聽見夏遂安嘴裡陌生的名字:「金金?」
他懷裡的人聞聲眨了眨眼睛。
是夏遂安的乳名,原來是叫金金。
他眸光微凝,在沉默中開口:「沒有要離開金金。」
夏遂安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他燒得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把穆延宜當做了他媽夏雲。
手緊緊攥著他的手,半響後忽然用力的抱住他:「別走。」
穆延宜一直覺得自己不是感情特別的豐富的人,被夏遂安撲了個滿懷,他第一時間抱穩夏遂安,感受著懷裡的滾燙,手頓了頓,落在夏遂安的背後:「沒有要走,也不會離開,我們一起去看醫生好嗎?..金金要聽話。」
不知道哪個字讓夏遂安鬆了口,他從穆延宜懷裡抬起頭,不再拒絕,配合著讓穆延宜給他穿上衣服和外套。
穆延宜第一次給別人穿衣服,難免生疏,好在他學習能力不弱,上手也很快,穿好衣服後找出來夏遂安買的那雙厚襪子給他穿上,他握著夏遂安的腳腕,人是滾燙的,腳踝卻異常的涼。
五月的天氣,因為發燒一直嚷嚷冷的夏遂安被穆延宜包裹成了一個粽子。
穆延宜把粽子橫抱起來,開車去了醫院。
到私人醫院已經是凌晨,穆延宜聯繫了醫生,量了體溫,溫度和在家裡的時候沒有變化,醫生給開了藥,說是要打針。
夏遂安意識模模糊糊,分不清這裡是夢還是現實,只聽到了打針兩個字,他眉毛皺起來,在口罩下悶悶地轉頭無聲抗議。
穆延宜:「退了燒才可以吃蛋糕。」
穆延宜:「金金。」
夏遂安定定看過去,遲鈍了很半天才點頭,然後攥著穆延宜的手不肯鬆開。
醫院隸屬在穆延宜的集團下,醫生聽過穆總有個不太省心的弟弟,現在年齡對得上,他就感嘆:「穆總和您弟弟感情真好啊。」
穆延宜把視線從夏遂安身邊移開:「他不是我弟弟,是我的愛人。」
醫生點頭,醫生愣住,醫生震驚。
醫生看向穆總抱著人離開後空空如也的門外足足有五分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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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單子,穆延宜抱夏遂安去打針,夏遂安沒骨頭一樣靠著他,摳弄他西裝上的不菲的紐扣。
夏遂安平時看著瘦,抱在手裡的分量也輕,穆延宜平時為了保持健康會定期健身,現在抱著懷裡的人,感覺輕飄的像是羽毛。
他不去管夏遂安扣他西服紐扣的手,把他放在病床上,等護士來給他打針。
等了五分鐘,護士沒有來,穆延宜摸了摸夏遂安滾燙的額頭,撥了床前的服務電話:「麻煩快點,謝謝。」
打過電話的兩分鐘後護士急匆匆感到,像是怕被責怪,緊張解釋:「電梯有人,等了一會,不好意思穆總。」
她說什麼夏遂安沒有聽見,只看見她手裡明晃晃的針頭,那麼大那麼長一個,他眼睛睜得滾圓,寫滿了抗拒。
骨節分明的溫熱手掌把他的眼睛覆蓋住,夏遂安耳邊傳來磁性聲音:
「金金是個乖孩子嗎?」
眼前驀地陷入黑暗,夏遂安呆呆的點了點頭,攥著穆延宜手臂的手更加用力。
下一秒,針頭插進血管,穆延宜感受到手掌下的那雙眼睛睫毛猛地顫動。
他放下手,在夏遂安還沒適應突然的光亮時附身吻在他的眼睛上,聲音帶著笑意:「金金很乖,乖小孩會獲得獎勵。」
旁邊的護士看傻了,連調試輸液速度都忘記,直到看見穆延宜的眼神才回了神,連忙說:「不好意思穆總,不好意思!」
她只聽過總公司的boss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吝嗇資本家,長著一張男模的臉,作風比惡魔還有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