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死了一些蟲子後,剩下的蟲子就全都安靜了, 誰都不敢再亂動。
就連那些寄身在植物中的鬼怪,這時候都不敢像往常一樣彼此吞噬,而是全部都安靜地等待著。
花田中有自然吹拂的風。
可這時候的花田給人的感覺, 就像一片死寂之地。
四周的聲音再怎麼響著,都似乎已經與這片土地中的生靈無關。
陳大師就在自己布置的法壇旁邊休息了一會,才慢慢地將東西全部收回到花田旁的小房間中。
被他吐出來的血液污染過的東西,則被他另行存放。
他打量了一下那些東西,最後還是將它們全部放入一個用來漚肥的大桶中。
他的血,那可同樣是好東西。
而且如果那些鬼怪吞噬了和他的血液有關的東西, 以後就更要聽他的吩咐行事了。
他忙碌期間,邵芷青一直在旁邊,冷冷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等他將東西全部放好,走出雜物間,邵芷青就輕飄飄地飄了進去。
她盯著之前陳大師用過的香爐。
其上有玄奧的花紋。
有暗紅的光在花紋上流轉,若不仔細看,還真不容易看出來。
邵芷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猛地往前沖,想直接衝出這雜物間。
然而她剛一動,雜物間中就有一張特別大的旗飄起,並向她席捲而去。
那旗幾乎要將她徹底捲住。
她的行動速度已經很快了,旗卻離得太近,又飄起得過於突然,等她留意到旗的威脅時,她和旗之間已經只剩下不到五厘米的距離。
如果她還能維持之前的速度,她倒可以直接衝出去。
偏偏香爐中也綻放出明顯光芒,將她罩住,愣是讓她動彈不得。
暗紅色的大旗觸碰到她的魂體,立刻發出滋滋聲。
另有一團團白霧飛起。
邵芷青緊咬牙關,調動自己渾身上下的鬼力,再將鬼力全部灌注到令牌中。
如閃電的光芒一閃即逝。
雖說時間短暫,但這一瞬間,已足夠讓她衝破這一面旗幟,沖向前方。
眨眼間,邵芷青已真正衝出了雜物間。
她已進入花田之中。
不過,就在她的前方,還站著另一名臉色蒼白的男人。
陳大師直勾勾地盯著邵芷青所在的位置。
有令牌的保護,邵芷青不覺得之前就無法發現自己和寧施晴的陳大師會在這會兒突兀地看到自己。
但對上了陳大師的目光後,邵芷青還是產生了一種自己被人看出了位置的感覺。
之前邵芷青正好是胳膊的位置被旗幟碰到了,她現在隱隱感覺到,陳大師盯著的正好也是自己胳膊的位置。
她偏頭看去。
剛才旗幟灼燒了她的魂體。
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魂體受了多重的傷。那旗幟仿佛蘊藏有劇毒,讓她只是略微地觸碰一下,就渾身不自在。
不過現在她這樣看過去,除了看到自己魂體傷多了一塊暗紅色的傷疤外,也沒看出其他問題了。
那種奇異的灼痛感,現在也不怎麼明顯。
偏偏陳大師那樣直勾勾地盯著她,讓她覺得,自己所在的位置都已經被人徹底看破。
邵芷青剛才僅僅從雜物間中衝出,就已消耗了自己六成以上的法力。
現在還是白天,沒有相對溫和的月華,只有日華。
邵芷青要用日華來恢復法力的難度較大。
剛才看陳大師和別人鬥法時,她就發現,陳大師有許多無法在鬥法中用出的手段。
她那時候就已開始警惕。
沒想到,她都特意等著陳大師離開雜物間,看清楚雜物間中也沒有其他有可能威脅到她的東西了,她才衝進去,誰知道現在還是變成了這樣子?
邵芷青默默後退一小步。
她現在更凝神警戒著四周狀況,生怕再鬧出什麼事,導致自己又受傷。
令牌好用,可也不是萬能。要不她靠著令牌直接對上陳大師,和陳大師直接打一場就行。
她這麼一退,陳大師就跟著往前一步。
陳大師看她時的眼神還比之前更冷了幾分,那模樣活像在盤算著要如何將她生吞活剝。
「是你?!」
陳大師嘴裡發出磨牙般的聲音。
他惡狠狠地瞪著邵芷青。
與此同時,邵芷青明顯地感覺到,自己手臂上那塊暗紅色的傷疤變燙了。
那種感覺,就像旗幟再度籠罩住了她的身體。
以她手臂上的傷痕為起點,旗幟中蘊藏的陰毒源源不斷地往她身體其他部分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