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娘子因為賣繡花帕子,和一戶人家的看門的侍從多聊了兩句,便被他認作是私通,回家就把她揍了一頓,若說這些只是「家事」,那這李守地曾經還因為別人買走了最後一罈子酒,就追著人家罵了三天,還蹲在人家門口想動手,結果人家比他高比他壯,這才作罷。
總而言之,這李守地就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所以那日越淮落了他的面子,村長爺爺才會特地叮囑一句。
越淮越聽越覺得荒謬,這等人竟然沒有被官府捉拿起來嗎?
張奶奶嘆了一口氣:「以前咱們那個縣太爺,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李守地雖然窮,但對著這些當官的,嘴皮子可利索了,還成天拎著酒,可謂是一路人,那縣太爺啊,把他當作巴結自己的,又哄得他開心,也就施捨了幾分薄面,再者,這李守地也不敢真的把人怎麼樣,最多就揍幾拳,沒鬧出人命,誰管啊?」
「我知道了,小滿一會就來,我先走了。」
張奶奶連聲答應,目送著越淮遠去。
而遠去的越淮沒有回家,也沒有去找越澤,而是到了自家後院,吹響了之前霍驍塞給他的一個小笛子。
笛聲短促清脆,像是山間的鳥鳴,並沒有惹來其他人的注意。
而就在笛聲停止的下一秒,一道黑色身影出現在越淮面前,恭恭敬敬的半蹲在地。
「殿下。」
「將路向文找來。」
「是。」
黑影領命離開,而越淮則望著炎炎夏日,心口有些沉甸甸的。
「如何了?」
越淮找到正在扎針的小滿,只見對方滿頭大汗,但卻騰不開手去擦,躺在床上的人雙唇慘白,呼吸十分微弱。
「還好,問題都不大,正好你來了,幫忙熬製一些藥湯,給他們每家都送一份。」
第35章
越淮點點頭, 按照越澤的要求回到醫館熬製藥湯,然後一家家送過去。
他們正忙到一半,外面卻有些喧囂,越澤蹙起眉望向外面:「怎麼這麼吵?」
越淮起身走到門外, 發現是一群官兵押著一個男人正氣勢洶洶的往這邊走, 見到越淮, 領頭的男人沖他招招手,真是路向文。
「這位......」
上次路向文來的時候,越澤並未向他介紹越淮的身份, 但路向文心中有數, 只不過不知道該不該現在就點破。
越淮微微點頭, 主動說道:「草民越淮。」
聽到越淮這般自我介紹,路向文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一下,隨後恢復鎮定:「本官接到告發,稱李守地在東饒村水渠投毒, 事情重大, 特先將人抓獲,來此了解情況。」
越淮沖他行了個禮, 聲音嚴肅道:「前些時日,李守地因水渠流向問題與草民發生爭論, 後懷恨在心, 竟然在水渠的源頭不知下了什麼藥,害得全村人都臥病不起。」
「越大夫正在醫治?」
「是,目前已無大礙。」
路向文沒想到是這般嚴重,頓時臉色一沉:「李守地!你僅因一己私慾,就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
被官兵們押著的李守地臉色慘白,試圖為自己抗辯:「大人!大人!都是他們害得我啊!我家中一共五口人, 那點水怎麼夠用啊!他們這是存心要害死我們一家老小啊!」
「你家的水渠明明就足夠一家五口正常生活,怎麼會不夠用?」
越澤從門內走了出來,有些嫌惡的看了一眼李守地:「你無非是覺得現在天氣旱的厲害,自私的想將水渠都引到你家去罷了,就因為這般小事,便害得全村人如此!」
「越大夫,村民們如何了?可有性命之憂?」
「大部分都沒什麼事情了,但有些老人年紀太大了,不一定能抗得過去。」
說出這句話時,越澤的臉色十分難看,一雙眼仿佛要將李守地戳穿,而路向文聽了這話,也是十分的惱怒,這是他任命的第一年,尚還未做出成就來,就發生這種事情,若是被京城得知,自己的日子恐怕更難過。
想到此,他雙目圓瞪,吩咐道:「押回去!擇日再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