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順勢在傅望昭旁邊坐下,湊近對傅望昭說:「你替他喝了唄。」
傅望昭自始至終都在盯著遲然,看到他咳得臉都紅了,冷聲道:「他想喝就讓他喝。」
韓一誠無奈地「嘖」了聲,孺子不可教也,戀愛大師來了也帶不動。
聽到傅望昭的話,遲然咳得肺連著心臟都疼,他趁著不咳,將剩下的酒一口氣喝了,又開始劇烈地咳起來。
周圍的人面面相覷,韓一誠則是將兩個人來回看著,在心裡嘆了口氣。
真是一對倔驢。
「我去…咳咳…衛生間…咳咳…」遲然捂著嘴起身離開了包廂。
他剛出去,韓一誠在Amy耳邊說了什麼,緊接著Amy也走出包廂。
衛生間。
簌簌水流不斷地流出,遲然彎著腰掬了一捧撲到發熱的臉上,冰冰涼涼的。
剛才他咳了好一會兒,現在胸口還在隱隱作痛。
「還好嗎?」有人遞過來兩張擦手紙巾。
遲然接過來,抬頭對上Amy溫和的笑容。
「謝謝,我沒事。」
「你不會喝酒?」
遲然將臉上的水擦乾淨,點點頭。
「你好像不太開心?是因為我們玩得太過火嚇到你了嗎?」Amy能看得出來遲然不怎麼出來玩,性子應該很單純。
遲然抿唇,他其實想問Amy真的開心嗎,但又覺得冒昧。
他知道自己既然拿了人家的錢,做了供人消遣娛樂的玩物,剛才那樣十分矯情。
但他實在不想把真心掏出來讓人圍觀著起鬨嘲笑。
他已經足夠狼狽了。
「沒有,我只是,不太適應。」
Amy眼睛彎起,大姐姐一樣輕聲細語道:「沒關係,以後你不想來這種場合的話,可以直接和上將說啊,我覺得他會聽你的。」
「別說是這種要求,如果你能對他說個軟話兒,要什麼都不在話下。」
見遲然露出疑惑的表情,她接著說:「上將沒有和任何人交往過,也從來不帶伴兒出來玩,你是第一個哦。」
酒精開始麻痹大腦,遲然的反應變得更加遲緩。
他無法理解Amy的意思,自己就算是第一個又能代表什麼。
凡事總有第一次,以後也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第。
合約到期之後,他就會離開,傅望昭也會和別人訂婚結婚。
beta垂著眼,未被擦乾的水珠綴在睫毛上,將落沒落,像眼淚一樣。
「我什麼都不…不想要。」
如果非要說他現在想要什麼,那就是自由,可是傅望昭不會給他的。
Amy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將遲然額前的頭髮理了理,說:「不管怎樣,都要開心些,好嗎?」
遲然點點頭:「謝謝你。」
兩人回到包廂,國王遊戲大冒險沒有再繼續,幾個alpha湊在一起打牌,而傅望昭、韓一誠和趙恆並排坐,在說著什麼。
遲然看見傅望昭的臉色不太好,他知道,在這麼多人面前被薄了面子,alpha會生氣很正常。
Amy率先走到韓一誠身邊坐下,傅望昭抬頭望過來,漆黑的眼睛深邃迷人,卻看不見半點溫度。
兩相對視,遲然心生膽怯,但還是乖乖地走過去坐下。
「頭暈嗎?」傅望昭問他。
「有一點。」
剛才還好,這會兒遲然坐下了,神經被麻痹的暈眩感越發嚴重,眼神都有些發呆。
「想回去嗎?」
「嗯?」遲然表情和動作都慢了半拍似的,杏眼濕漉漉地抬起,聲音也黏黏軟軟的,「要回去了嗎?」
傅望昭垂眸捏了捏遲然的臉頰:「還是喝醉了可愛一點。」
他攬著遲然的腰扶他站起來,對韓趙二人說:「我們先回去了。」
又跟其他人打招呼之後,離開了包廂。
趙恆看著關上的包廂門,對韓一誠說:「望昭對遲然還挺上心的,沒想到他這種寡情的性格也能鐵樹開花。」
「挺好,比之前有人味兒了。」
韓一誠喝了口酒,故作高深莫測道:「你可知道,神仙下凡要經歷情劫。常言道:好事多磨。」
「你傷的是胳膊還是腦子,受刺激了?」
「切,大師不和沒有慧根之人交流。」
「你大爺的,好好說話。」趙恆奪過韓一誠的酒杯放桌上,「還喝,胳膊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