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煩躁地捋了下墨藍色的頭髮,知道自己昨晚做得狠了。
不過遲然的體質特殊,結束之後他查看的時候,發現撕裂的傷口已經癒合了,只是腫得厲害。
alpha下樓去找藥箱,碰到幾個傭人和管家在一樓忙碌家務。
beta們聞不到他身上情愛過後獨有的信息素味道,但能看到總是嚴肅冷酷的上將胳膊上,錯亂分布著被人抓過的紅道。
幾個傭人都忍不住八卦地偷偷觀察著,只有方雨,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又逐漸被妒忌所替代。
「齊叔,藥箱在哪?」
齊叔倒是沒表現出意外的神色,說:「在前廳的柜子里,我去拿。」
別墅里的藥箱由軍區醫生定期更換,傅望昭很少用,但知道裡面藥的種類很齊全。
藥箱體積不小,他在裡面翻找著,等看到一盒藥的功效時一怔。
避孕藥。
他將藥盒捏得差點變形,沒有放回去。
傅望昭又在裡面找到一盒消腫藥膏,拿著這兩樣東西上樓。
推開房間門,他看見沒有穿衣服的遲然正準備下床,動作慢吞吞的很僵硬,但聽到聲音後跟鵪鶉一樣縮回被子裡,似乎在發抖。
一雙腫成核桃的杏眼,怯生生地望過來,瞬間蓄上淚水,水光瀲灩。
「我的…衣服呢?」遲然的嗓音一片沙啞。
「扔了。」傅望昭將自己的睡袍扔在遲然身前,「穿這個。」
遲然猛地睜大眼,因為起身的動作劇烈,被子滑了下去,露出滿是斑駁紅痕的身體。
「扔哪了?不可以扔…的,不可以。」遲然顧不上身體的狼狽,作勢要下床,可是腳剛一沾地就腿軟地站不住。
傅望昭伸手接住他,眉頭緊皺:「那破衣服扔了又怎麼?你在留戀什麼?」
要不是他今早還算理智,大概會把那件沾了陌生alpha信息素的衣服直接撕爛。
遲然連連搖頭,一雙流了整晚淚水的眼睛,又源源不斷地溢出眼淚,好像無窮無盡。
「奶奶做的,不破,求求你,還給我吧。」
傅望昭抿唇緊緊盯著他的臉,看到他隨著眼淚流出來的乞求和懼怕,心臟瞬間收縮了下,一股莫名的火氣湧上來。
他鬆開手,邁步離開房間很快又回來,將被他扔進垃圾桶的衣服丟在遲然懷裡。
遲然如獲至寶地摸了兩下那件襯衫,低著頭開始緩慢地穿衣服、穿褲子,一聲不吭。
傅望昭胸膛劇烈起伏著,他不知道自己在生什麼氣,但是看遲然這幅樣子就煩躁得要命。
好像要失去什麼東西了似的。
他將手裡的兩樣東西扔到遲然跟前。
遲然穿好衣服,視線遲鈍地落在藥盒上面,看到上面的說明,鼻間瞬間酸楚起來。
他眼睛紅成一片,小聲說:「我只是個beta,不…不會懷孕的。」
男性beta的生殖腔分化後便萎縮了,通常情況下,只有omega和女性beta能孕育生命。
「最好是,你別妄想生下我的孩子。」
遲然聞聲一顫,眼淚再次不受控地滾落下來。
他其實很不喜歡自己哭,但又忍不住。
自己實在是太無能了,眼淚管不住,心也管不住。
傅望昭像被那眼淚燙到一樣,剛想開口說什麼,就看見beta將藥盒拿起來拆開,從鋁板上按出一片白色藥片,將其倒進嘴裡。
沒有喝水,就那麼生吞了下去。
遲然緩慢站起身,邁著僵硬彆扭的步子走到桌子旁邊,背上自己的包,走出房間。
一如他來時的樣子。
但遲然知道,不一樣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傅望昭見人消失在自己的房門口,盤踞在他身體裡的暴躁情緒在此刻達到最濃烈,甚至誘發精神力逸散出來。
他將那盒避孕藥直接捏成碎片,扔進垃圾桶。
消腫用的藥膏還躺在床上,沒有被遲然拿走。
回到房間,遲然被抽乾力氣一樣,跌坐在床上。
他渾身沒有一處不酸痛,下邊更是火辣辣地疼著。更糟糕的是,他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打濕了他的底褲。
昨天晚上昏過去之前,遲然記得傅望昭抱他去浴室清理過了。
大概是弄得太深,沒有清理乾淨。
伴有疼痛的記憶閃回,遲然沒有見過那麼瘋的傅望昭,之前易感期的時候都沒有過。
alpha就像是銜著自己的獵物,樂此不疲地一次又一次咬上他的後頸,注入信息素。
遲然記不清傅望昭「標記」了他多少次,那時他的理智早已被卷進漩渦里了。
他抬手摸了摸後頸的位置,光滑平坦,沒有半點被標記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