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充耳不聞,親他。
齊蕪菁說:「竟……咬……嗯……狗變的!」
他口齒不清,話語都被桑青咬碎。桑青力度不減,他掌著齊蕪菁,讓齊蕪菁坐上自己的腹。
滾燙的觸感向上蹭過齊蕪菁的臀,而後緊貼在齊蕪菁的尾脊處。齊蕪菁嚇得不輕,他已經有了求饒的趨勢,倉皇喊道:「小狗!」
這聲猶如救命,桑青終於不親他了,改吻他的脖子。
齊蕪菁身子發軟,衣裳滑至手肘,露出通紅的身體和脖頸。他眼尾不知是淚還是水汽,垂著迷濛的視線看桑青:「小狗,天快黑了,不能再……」
「可你抵著我。」桑青從下向上看他,「你說不能,是在撒謊。」
齊蕪菁道:「我不是,我沒有。」
桑青忽然咬住他的頸側細肉,激得齊蕪菁險些泄身。齊蕪菁攀著桑青發抖,他緩過勁兒,怒眼看著桑青,高聲道:「你這次親完了,下次就沒有了!」
桑青又湊過來,齊蕪菁連忙捂住他的嘴:「真沒有了!」
桑青道:「你阻止我,是不是下次還想親我?」
他偷換概念,齊蕪菁為他的無恥感到震驚,但教主很快回味過來,他若不應下,今夜可得沒完沒了了!
齊蕪菁輕咳了聲,勉強道:「……嗯!所以你聽話一點,好嗎?我不撒謊,我才不會出爾反爾呢!」他一邊說著,一邊像陣風似的逃出池子,齊蕪菁火速穿好衣服,聲音被落在後面,「我走啦,明天見哦血觀音!」
*
沒有人知道火是從什麼時候燒起來的,眾人圍在塌得只剩半爿的房子前議論紛紛。
這房子是屠夫的,他家一半是屠刀,一半是各種牲口的屍體,這些年他靠屠殺賺得盆滿缽滿,又憑自個兒的霸道在這一帶站穩腳跟。
但是一把火,所有東西付諸東流。
萬幸,人沒燒死,屠夫一家被人從半夜搖醒,妻兒都跑了,只有傷勢慘重的屠夫本人被房梁砸斷了腿,雪上加霜。
忽然,有人「啊」了聲,像是得了什麼新鮮發現。
黑黢黢的地上躺著一個玉做的狼面具,面具四分五裂,裂痕卻像是詭異的咒文。屠夫說:「這,這是恩公留下的!」
有人訝然:「張老五啊,你的臉被誰打了。」
張老五道:「是恩公,恩公教訓了我,不……是恩公救了我。」
一人問:「那到底是救了你還是打了你呀?」
張老五「哎呀」一聲,全盤托出。
原來昨夜走水前,有個戴狼面具的黑袍人闖了進來,告訴張老五他是來救他的。黑袍人手底下有個門派,專門和神宗作對,這個頭兒還殺過不少神呢!
張老五白日險些被神給打死,此刻聽得這話簡直五迷三道,像是說到他心坎里去了!張老五隨即覺得不對:我都快被打死了你才來救!
恩公告訴他:我不是什麼神都殺,但卻絕不會放過一隻鬼。你現在已經是鬼,所以我要殺了你體內的鬼,讓你重回正道。蠢貨,這還不算救?
張老五看見他掏刀,嚇尿了,忙說「對不起」,不該殺那匹老狼!恩公說,孺子可教,扇幾巴掌換你一命,這賞你接不接?
張老五哪兒敢不接,他忙不迭點頭,緊接著火燒起來,他的妻兒不知何時已經在屋外了。張老五手腳並用往外爬,恩公鼓勵他爬快點,還會告訴他火燒到哪個地方了。
哈哈。
恩公笑他,誇他像狼。
張老五哭出來。
我做了孽,居然還遇到了這樣的好人。他在恩公的指引下,雖然被砸斷了腿,但卻撿回了一條命。
眾人聽完,神色怪異:「你有病吧?萬一這火是他放的呢?又或者是那觀音蓄意報復,毀了你家業呢?」
張老五擦汗:「不,不,他是好人,他們都是好人,恩公還為我修了腿。」
眾人啞口無言,只覺他瘋了,全都拂袖而去。
然而這時,若仔細看,會發現有一縷傀絲在日光下閃爍,傀絲的另一頭拴在張老五的斷腿處。
若仔細聽,會聽到張老五的斷腿正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音。
傀絲一動,他這條腿就能被連骨帶肉一起卸下來。
哈哈,真乖。你記住了嗎,我們是平等的。
張老五對房子半點不心疼,全是對撿回命的慶幸。因為他有話藏著沒說,當初那匹野狼就是被他丟進火爐里燒斷了腿,而昨日夜裡,他親眼看見恩公的影子投在牆上,是、是一頭狼!
齊蕪菁蹲在屋頂曬太陽,他心情暢快地撥動那根傀絲,被對面恐懼的顫抖給愉悅了。他眯起眼睛,抓住空中亂飄的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