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天氣越來越暖和,桃紅柳綠,草長鶯飛。
李青辭帶著自己編織的草帽,坐在河邊釣魚。
雖然這草帽他學了很久,但是編出來的成品一般,帽檐沒什麼支撐力,軟塌塌的耷拉在眼前,很擋視線。
索性他是在釣魚,看不清也沒關係,手裡有數就好。
天熱了,水邊的蚊蟲也多了起來,李青辭感覺腿上又被咬了一口,他生氣地在周身亂揮,一邊撓腿,一邊去看玄鱗。
越看越羨慕。
此時,玄鱗雙手枕在腦後,躺在一股水流上,身下的水異常聽話,彎成躺椅的模樣,這麼久了,一滴都沒有掉下來。
沒多久,李青辭腿上又被咬了一下,他一把放在魚竿,朝玄鱗走過去。
揭開他臉上的草帽,抱怨道:「玄鱗,你能只放出一點氣息嗎?把那些蚊蟲嚇跑就好,它們咬得我好癢好難受。」
玄鱗眼都沒睜,冷聲拒絕:「不能,到時候你釣不上來魚,又要怪我影響你。」
之前數次釣魚,李青辭總釣不上來魚,他是完全按照韓水諺說的做的,用的魚餌都是剛從地里刨出來的新鮮蚯蚓。
他拿著魚竿很少動彈,也沒跟玄鱗說話,不可能釣不上來魚。
既然他沒問題,那問題一定是出在旁人身上,一定是因為玄鱗在他身邊。
「不是我怪你,而是就是你的原因,那次跟你說了讓你徹底收斂氣息,然後我立刻就釣到魚了。」李青辭一邊用力抓自己的胳膊,一邊為自己辯解。
玄鱗嗤之以鼻,冷笑一聲。
李青辭薅住他一縷頭髮晃著,懇求道:「求求你了,我真的被咬得很難受,都快撓出血了。」
可憐巴巴的語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玄鱗終於大發慈悲,撩開眼皮瞥他一眼。
李青辭立刻把自己抓紅的手臂伸到他眼前,博取同情。
玄鱗抬了抬手指:「行了,玩去吧。」
「哇!玄鱗,你真好!」
李青辭略有些做作地誇讚,悄悄伸到他身下揪了一小汪水,猛地灑在他臉上,然後立刻大笑著跑開。
「李青辭!」玄鱗語氣咬牙切齒。
李青辭頭也不回,張嘴就認錯:「好了好了,彆氣了,我知道錯了。」
語氣透著一股明晃晃的敷衍。
玄鱗深深吸了口氣,拿著草帽遮在臉上沒再搭理。
李青辭開心地回到魚竿前,繼續釣魚,沒有蚊蟲侵擾,他覺得舒心極了。
從過了晌午開始下竿,這都快日落了,魚簍里就兩條手指長的小鯽魚。
李青辭不禁挫敗,蹲在魚簍前唉聲嘆氣,懷疑是不是玄鱗那股氣息給魚都嚇跑了。
這時,他魚竿猛地一沉。
有大魚上來了!
他趕緊站起來提竿,是一條足有臂長的青魚!
「哇!」李青辭不由得驚嘆出聲。
接下來,他一下竿就有魚咬鉤,釣上來的魚五花八門,個頭還大,他那個魚簍都盛不下了。
到這種時候,他再傻也猜出來了。
他鬱悶地把剛釣上來的黑魚扔進水裡,看著玄鱗控訴:「你幹嘛呀?你這算是作弊。」
玄鱗沒回答,手指還在無意識輕抬,一條香魚咬住沉在水裡沒有餌的魚鉤,眼看著就要把魚竿拖下水。
李青辭趕緊丟下魚簍,兩步躥過去,一把拽住魚竿。
他心有餘悸地喘了口氣,放生鉤上的魚,收好魚竿和魚簍,朝黑色身影大喊:「玄鱗,你別弄了!」
這聲高呼,驚回了玄鱗的意識。
他睏乏地眨著眼睛,掀開眼皮去看,就見李青辭一身怨氣地蹲在他身邊瞪他。
玄鱗詫異道:「怎麼了?」
李青辭挫敗道:「以前我釣的魚,是不是都是你放的?」
話音落地兩瞬,玄鱗才反應過來,剛剛迷迷糊糊的忘了遮掩,眼下被發現了。
他嗯了一聲:「不全是,那些指甲蓋大的魚,不是我放的。」
李青辭聽完更挫敗了,小聲反駁道:「也沒有那么小,比指甲蓋大多了,最起碼有半個手掌大。」
「……嗯嗯……有有,大,真大。」玄鱗閉著眼,懶懶地敷衍。
李青辭氣得一哽,一腦袋撞在他腰上,握緊拳頭捶他的腿。
玄鱗低笑一聲,攬著他的腰,把人抱在身上,下巴壓在他頭頂蹭了蹭。
李青辭縮著手腳沒敢亂動,詢問道:「這水會被壓塌嗎?會沾濕我的衣裳嗎?」
「不會,安心窩著。」
李青辭哦了一聲,放鬆身體趴在玄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