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著涼了,快吃飯吧。」
「這天確實冷啊,你看,我的手都凍僵了,先讓我烤烤火。」葉親自然而然的在爐子邊坐下,修長白皙的指節此刻已經不能伸直,凍得通紅。
秦硯看了看,沒有說話,捧起書又看了起來。
葉親吃完飯,天色還早,乾脆坐在秦硯旁邊。
「看什麼書呢?一整天看書,也不嫌累?」
見秦硯並沒有回答他,他也不在意,在旁邊翻出一張宣紙,執筆就畫了起來。
「小時候我不喜愛讀書,我爹實在沒辦法了,就讓我學點別的,他說,京城的貴公子們哪能沒有點才藝,不然以後姑娘們都不願與之相看,會認為他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是個紈絝子弟,好在我對畫畫還算感興趣,我爹這才沒有逼我學那些亂七八糟的。」
秦硯看著他一會悶頭笑,一會嚴肅自持,想看看這位少年在畫什麼,卻被少年擋了回去。
「不許偷看,等畫好了再給你看。」
好在沒多久,葉親畫好了,吹乾紙張上的筆墨,一幅栩栩如生的人物畫像就呈現在秦硯面前。
「我竟看不出你還有這樣的才藝,畫的不錯。」
秦硯盯著畫像,畫像是一位少年,坐在高高的樹杈間,手裡舉著一支開得艷麗的梅花,少年微微抬眸,俊逸非凡。
秦硯以為葉親畫的是他自己,再仔細一瞧,畫中少年的臉竟與自己一模一樣。
只是簡簡單單的墨水勾勒,卻自然傳神。
葉親被誇,有些羞赧,「倒也不必如此恭維我,本少爺從小就喜歡漂亮的事物,你若喜歡,送你便是。」
葉親說完便將畫像推到秦硯面前,「算你運氣好,本少爺的墨寶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今日小爺心情好,便贈你一幅,你可得好生收藏了。」
「我看天色不早了,我睡覺去了。」
「等等,既然榮幸得了你的贈畫,我也該禮尚往來才是。」秦硯說完,從懷中拿出一塊白玉,遞到葉親手裡。
葉親雙手接過,摸著還有秦硯溫度的白玉,有點燙手,這塊玉沒什麼繁雜的雕刻,但質地看上去卻並非常見之物,哪怕是在京城長大的葉親也甚少見過。
葉親想推辭,與自己的畫像比起來,這塊白玉顯得太過貴重,無功不受祿。
而且這個地方如此貧窮,溫飽都成問題,收了他感覺自己都過意不去。
秦硯像是看出了葉親的窘迫,他將白玉戴在他的脖子上。
「不是什麼貴重物品,尋常物件,拿著便是。」
「算你有良心,我就先替你保管了。」葉親想著先替他保管著,等哪天秦硯若是想要回去,給他就是。
葉親看了看外面,已經天黑了,也有點乏力了,他聲音很輕,「今日在後山溜達一圈,有點累了,我先睡了。」
他脫了棉衣爬上了床,火紅的被子映襯下,葉親覺得自己的臉更燙更紅了。
秦硯還在看書,葉親就躺在外側,臉朝外半躺著,他看著秦硯,思緒有點理不清,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只是覺得還不賴。
許是目光太過灼熱,秦硯抬頭,四目相對,剎那間,兩人都是一怔,待反應過來,葉親轉了個身,將被子蒙在頭上,再也沒有探出來過。
入夜,葉親迷迷糊糊要睡著時,感覺有人掀開被子,只是他現在沒空去想別的,他覺得好冷,冷到他發顫,摸到旁邊有溫熱的身體,葉親毫無猶豫就撲到對方懷裡。
真暖和,可是還不夠,遠遠不夠,今日怎地這般冷,葉親像取不到暖的小狗,不停地往秦硯懷裡鑽。
秦硯這才覺得不對勁,摸了摸葉親的額頭,很燙,再用手探到他的脖頸處,「葉親,醒醒,葉親?」
葉親感覺有人在拍他的臉,很不爽,雙眼緊閉,將不知死活探過來的手拍打開。
嘴裡還咕嚕著:「放肆,走開。」
秦硯無奈,下床去找草藥,這裡不比京城,氣溫比一般地方都要低上一些,想必葉親應該是白天在後山太久,感染了風寒。
還好有草藥,爐子也在保溫,秦硯熬了藥,折騰了半宿,才把中藥餵給葉親喝完。好在葉親身體素質還算好,一碗湯藥喝完,慢慢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