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命很好,陪在她身邊的都是極好的人。
花閒輕輕問:「阿離,我可以靠著你睡一會兒嗎?」
朱離點點頭。
花閒枕著他,閉上了眼睛,緊緊地握著他的手。
朱離身體似乎有一瞬間的震顫。
他低著頭,看著她恬靜的臉,一動也未動。
香在慢慢地燃燒,除了他的手指在輕輕纏繞她垂下的青絲,他不曾動分毫。低垂著眼帘,看不清他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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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喻之來了東廠,表明自己的來意。
東廠的小廠督孔修也在,孔修比蕭喻之更早知道這事,但他都還沒問出個所以然,蕭喻之便來了。
笑眯眯的孔修說道:「匡大人,真的不好意思,這傢伙就是這樣的性子,待咱家問出一二,必立即傳達給你。」
孔修指了指邊上的欒儀,欒儀正坐在一株曼陀羅前畫畫,像剛進國子監的少年學子,無憂無慮的,嘴裡還在哼著歌。
蕭喻之還沒見過這樣的人。殘忍又天真。
蕭喻之走到欒儀身後,看著他畫畫,他筆下的曼陀羅色彩極少鮮艷,天馬行空的顏色揉雜在一塊,倒像西洋畫,純潔的曼陀羅開的艷麗,下面的肥料似乎是屍體。
見蕭喻之看的津津有味,孔修握拳掩唇咳了幾聲。
蕭喻之回過神來,淡淡道:「那恐怕要請欒大人走一趟。」
孔修:「這,恐怕不太合適。」
蕭喻之隨著帶了十幾二十個下屬,當然東廠的人更多,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蕭喻之臉上淡淡的,孔修笑眯眯的很是和藹和親。
氣氛有那麼一瞬間的冷凝,兩邊的人互相對視著,也不像要打架。
畢竟他是個很冷靜的人,蕭喻之想。他說:「那就要請孔大人快一些,在下也好對陸大人有個交代。」
蕭喻之走後。
孔修半蹲在欒儀身邊,道:「欒儀,剛才的話我還沒問完,你那天碰見了誰?你是不是見過他?」
欒儀偏頭道:「他是我的。」
意思就是不告訴你。
孩子長大了就叛逆了,只能慢慢引導,孔修笑道:「他當然是你的,我不會和你搶,但是你也得告訴我,你要乖,你忘了,是誰創造了你嗎?」
第47章 應酬
殷真經好像漸漸融入了長安,應酬越發得多了。
他很忙,推了好幾次,這回實在是推不了了。去的人有很多,有他金吾衛的同僚,還許多錦衣衛的人。
應酬的地方在一個叫做百花樓的地方。
殷真經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做客,辦案倒來過幾回,裡頭脂粉味太重,他不大適應。
殷真經和楊清等人一同前來,邀請他們的是金吾衛的中郎將唐風,唐風是殷真經引路恩人神威大將軍唐毅宏的侄子,唐風還是殷真經的頂頭上司。
拒絕了幾回,唐風覺得很沒面子,臉拉得很長。
殷真經實在推不了,入了座,裡頭高朋滿座、鶯歌燕舞、籌光交錯。
見殷真經來了,左擁右抱的唐風舉起酒杯嚷聲喊道:「我們的殷大人終於來了,來來來,快,我給大家介紹一下——」
當然金吾衛的人都認識殷真經,唐風是給在座的錦衣衛做介紹。
「這是我們金吾衛的後起之秀,平日裡忙得不得了,也就是這次托各位兄弟的福,才請得動,來,真經,我先敬你一杯。」
殷真經也舉杯回敬他。
唐風又說:「來人,還不快好好伺候!」
話說完,就有兩個衣著清涼的女子款款而來,坐在殷真經兩側。
她們慣用豐滿的肢體去觸摸別人,若有若無地擠壓客人,男子們慣喜歡這種被包圍的柔軟,她們心知肚明。
就算客人肥頭大腦,出於職業操守,她們臉色也能掛著虛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