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一聽就來氣,翻了個身背對我:「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我只好背著包,自己出門了。
到了派出所門口,早已等候在那兒的大伯母拉住我。
她本想跟我套套近乎,無奈對我實在沒什麼感情,那硬擠出來的笑容也就看起來特別勉強。
「小荷呀,待會兒進去你放機靈一點,警察要是問項鍊多少錢,你就說一百多塊,知道了嗎?
我剛打聽過,超過一千就得判刑,撤案都沒用。你爸都不追究了,你也不要怪罪你哥了,啊?」
我聽著就來氣。
那可是天女!
一百多塊?
你當警察沒長眼睛嗎?
這時,居延也來了,他站在我身邊,看著大伯母:「這位是?」
我沒好氣的說:「她就是大堂哥的媽。」
大伯母一看他那副精英派頭,驚慌的問我:「你是誰?律師嗎?」
居延對她略一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言簡意賅道:「項鍊是我買的。」
他又看著我:「我帶了購買憑證還有銀行流水,進去吧。」
大伯母趕緊攔在我們面前,一臉懇求的對我說:「小荷,你快跟他說說,別把事情鬧大了!」
再不情願,我也不能違背爸爸的意思,只能把居延拉到一邊,如此這般的解釋一通。
居延聽完,把手裡的材料都遞給我,說:「這是你們的家事,你自己決定吧。」
第053章 銷贓
昨天剛報警,今天就撤案,我討厭這樣出爾反爾的自己。
居延也真是好脾氣,他跟姐姐分手之後,其實已經跟我們家毫無關係,完全不必再接我媽的電話,他卻還是任勞任怨的為我家的事奔走,我覺得很過意不去。
大伯母看見憑證到了我手裡,伸手就要搶。
我把手往身後一背,警惕的看著她:「幹嘛?」
大伯母訕訕的乾咳一聲:「反正也用不到了,你快點撕掉吧。」
我心裡有了一個念頭,連我自己都意外怎麼會冒出這樣的想法:「不,你和大伯借了我爸兩萬塊錢,你要給我打張欠條。」
大伯母生怕憑證落到警察手裡,雖然氣我趁火打劫提出這樣的要求,但還是跑到一旁小賣部里要了紙筆,刷刷打了張潦草的欠條,沒好氣的塞給我:「你爸都沒讓打,你可真會替他操心!」
我也是第一次讓人打欠條,看不出什麼不妥,下意識的看向居延。
他一直站在旁邊,收到我求助的目光,他低頭看了看,說:「沒寫還款日期。」
大伯母恨恨的添上兩年後的日期:「行了吧!憑證給我!」
我收好欠條,把憑證交給她。
大伯母展開看了一眼,眉頭猛地一跳,然後疊起來塞包里,催我快點進派出所。
大伯在裡面等著,看見我訥訥的叫了聲小荷,看見居延,猶豫著不知叫什麼,大伯母對他狂使眼色,示意他閉嘴。
大伯老實的退到她身邊。
我們跟著警察來到調解室,沒一會兒,大堂哥也被帶進來。
大伯母這會兒才看見兒子,她一拍桌子站起來,慘叫一聲:「我的兒呀!你的臉怎麼……」
警察說:「安靜點!」
大伯母悻悻坐下,咬牙瞪著我。
我看著對面被我打得魚頭豬臉的大堂哥,想笑。
活該。
雖然警察不相信那串天女只值一百塊錢,但被偷的都不追究,他們也本著以和為貴的想法,能調解就調解,儘量不給人留案底。
大堂哥的認錯態度還不錯,批評教育一番後,調解順利結束了。
我們一行往外走的時候,另外兩個警察押著一個垂頭喪氣的黃毛進來。
黃毛和大堂哥一打照面,兩人都是臉色大變。
大堂哥拔腿就跑,黃毛指著他大喊:「警察叔叔!鐲子就是他讓我銷的!」
警察一聽,不是珍珠項鍊,還有鐲子,立馬追上去。
沒一會兒,大堂哥再次被押回來,大伯和大伯母都嚇傻了。
一查一問,鐲子竟是居延送我的那隻翡翠手鐲。
我也傻了。
爸爸不是已經把它還回去了嗎,怎麼會被大堂哥偷走?
大堂哥當然不可能去居延家偷,所以只能是從我家偷的。
他不止來過我家一次!
事發突然,這回沒法兒串供了,黃毛說那隻鐲子讓人十萬塊收走了。
大伯母聽到金額,直接癱坐在地上,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