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陽王姜苻一直被關得嚴實,除了送菜送飯的僕人,一個人外人都沒見,更不認識眼前這個穿著全套粗布短打仿佛鄉下小子入縣城的年輕人,只是看他樣貌氣質,確實不似一般農夫,穿作這個樣子,走得卻是官行方步,如鶴翩然登堂,氣度非凡。
就是一條腿好像有點瘸。
「芝芝,這是你們說得國舅?」但姜苻還是不敢確認,只能低聲去問愛妃。
「閉嘴吧你!」劉王妃瞪他一眼,可卻握了下他的手,「咱們一家三口有救了,你一會兒不許說話,敢說話,我就再抽你兩巴掌!」
姜苻趕緊安撫:「好好好,你別氣,我不說話了,千萬別動氣……」
「下官梁道玄,參見徐大人。」
不管穿成什麼樣子,他都是朝廷命官,該有的禮數一個都不能少。
徐照白向他頷首,又對左右道:「去館驛,取來梁少卿的官袍。」說罷又端詳梁道玄一會兒,再補充一句,「叫個大夫至堂外聽候。」
梁道玄的樣子算不上好,身上有明顯的傷痕與未消退的淤青,唯獨那一雙煥發著星彩的雙目,讓人能清楚從中看到蓬髮之朝氣。
「徐大人,下官來遲,還請贖罪。」梁道玄笑著目光遊走,「諸位同僚,有勞諸位為我擔驚受怕了。」
這話聽起來很陰陽怪氣,但又找不出他的錯處。
潘翼如釋重負的吐息,可是轉念一想,梁道玄這渾身的衣服都沒了換作其他,聽說人跌下去的位置又在山溪水中,就算人到了,證據也不一定能完整保留啊……
一時間原本的安然又化作了無窮無盡的焦慮。
梁道玄回了大堂仿佛回了家,穿什麼都一樣神采飛揚,他看向定陽王姜苻,向對方行禮道:「殿下,下官失儀失職,還請恕罪。今日本應下官在場監審過堂,此時方至,屈待殿下,是下官的不是。」
姜苻本來受了王妃的意,不好開口,但又見愛妃示意自己,他才趕忙道:「哪裡的話!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雖然定陽王左右臉頰有著奇怪的紅腫,但梁道玄想了想,徐大人再大膽,也不敢掌握宗室王爺吧?
於是沒有再多言,他終於要開始履行自己的職責。
一路奔波,正為此刻。
「徐大人,不知審問到了哪一步?」
徐照白回答:「劉王妃方才說道,要為定陽王殿下伸冤,並狀告峨州知州朱善同夥同州府衙門黨羽,誣告構陷定陽王,且為銷毀證據,不惜滅口以殘害御史隨官——也就是你。」
「哦……」梁道玄這一聲拖得很長,「既然這樣,那下官也和王妃殿下同告峨州州府上下之罪,尤其是這最後一條,戕害御史,意圖滅口。」
一言既出,四下皆驚。
劉芝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她這才感覺到沉重身體的疲憊,整個人出透了虛汗,靠近椅子中。
「梁少卿,你是說,你是被害落崖的?」徐照白本就正襟危坐,聽了這句話,一雙本就狹長的眼眸更是變窄而長。
「有人推我下去,還是我自己腳滑,這還是分得清的。」梁道玄笑得仿佛自己根本不是受害者。
「除了親告,還有證據?」
「當時我腰間有系一條麻繩,此繩有手腕之粗,即便我滑倒,也能防止我墜入山溪,但待我跌落甦醒後,那繩子在上面的一端,卻有整齊的切面,非人為不得有。」梁道玄正色,「那條繩子我此刻沒有帶在身上,但卻放在了可靠的位置,等安全後,再回去查驗。」
「荒謬!這也只能證明梁少卿是被人謀害,又怎麼能證明是吾等州府官吏所為?」朱善同冷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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