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濟王小世子閣下。」
梁道玄打斷得更快。
姜玹立即閉起嘴巴。
梁道玄看著他面無表情道:「無人錄記,一會兒你的一字一句不經自己簽字畫押,拿到聖上和太后面前,無有意義。我勸你別急著指認告罪,還是等人來再議。」
希望祝太醫能給自己開一副降血壓的藥,回去他要連服三日,方才能緩過今日的勁兒來。
好在小世子雖然沒有懂得梁道玄的意思,但卻信任這位為自己家事奔走且求請太后差派宮中醫女照料姐姐的國舅,聽過這一席話,乖乖閉上了嘴巴。
聽說要簿錄,又要呈上御前,對面兩個孩子嚇得抖若篩糠,對視一眼,皆是面如藻土。
被架在當中,何仲殷只好硬著頭皮叫人來當堂記錄。
人還沒來,梁道玄話卻又經轉折,送進好多人生汗的耳孔里:「不過小世子閣下,打斷座師說話是你何處學來禮數?這是天子腳下進學之人該有的方正學品麼?」
何仲殷還沒回過神,就被梁道玄起身拜了一拜,聽他說道:「即便姜姓宗室,無視師尊德化,也應領罰,請少監明正令。」
何仲殷被這一催一捧,面子和氣勢都由梁道玄給足,一時哭笑不得。
他確實不得不領情。他今天斷這個案子如履薄冰,唯恐左右開罪,可梁道玄卻在威儀壓人後,又給他一步朝高處走的台階,給他烘出了處置此事該有的威權凜然,這面子他必須承情。
因為這是他此時此刻最需要的東西。
姜玹被這一提,頓時赧然不語,向何仲殷長拜,表示甘願受罰。
待筆錄趕來,示意何仲殷可以繼續後,他才不假辭色端正道:「姜玹,你說有人言語冒犯宗室,可是對你?」
姜玹搖頭:「並非是我,而是金成之和梅安辰兩人言語侮辱我兄姐。」
梁道玄心下一沉,果然和徽明郡主有關。
許是情勢至此,箭在弦上,另外兩個學生中,有一個子極高神態兇悍之人,前出一步,回道:「就算是宗室子弟,也不能勾引挑撥他人家宅不安!你姐姐做姑子也不安分,挑唆宗正寺舊事重提,不是想再來招惹我姑丈徐大人又是什麼?我姑姑已經哭了兩天兩夜了!我就不信,威宗爺都曾有聖明言,不曾壞人清譽與夫妻情分,你家倒好,我看是你們不將自家祖宗的話放在心上!」
「金成之你胡說!」姜玹目眥欲裂,眼中通紅,「我廣濟王府無有半分此意,我姐姐靜心修禪,更不曾招惹紛繁!是你血口噴人,出言不遜,辱罵她是……她是……」
話到嘴邊,他卻無論如何也講不出口,整個人都開始發抖。
何仲殷心道這家務事實在不是他能鐵口直斷,這該是梁少卿負責之事,然而梁少卿其人端坐靜看,面貌眼神全無波瀾,他也只好沉吟靜聽。
只有筆錄辛苦,游龍走蛇奮筆疾書,不敢有絲毫遺漏。
「想男人了就是想男人了,她想嫁誰不行?非盯著我姑丈?」金成之慍怒難當,嗓音也不覺拔高,「讓你哥哥和姐姐別做這個春秋大夢了!我姑丈不是那負心薄倖的人!」
眼見愈發穢語污言,何仲殷作為國子監少監,此刻也覺顏面有失,眉心跳紅,當即道:「住口!」
一直沒有開口的梅安辰被這一吼驚得雙膝發軟,竟跪在地上,半晌才覺失儀,慌忙面紅耳赤起身。
何仲殷雖怒極,卻有自己的打算,事涉太多,無論如何,他也得把宗正寺拉下水,與國子監一道承受這一邊權臣一邊宗室的壓力,於是他看向梁道玄:「梁少卿,涉及宗室,我不免要請你出面言語,這事你看該如何繼續?是在此完成審言,還是轉交中京府待議?」
「先容我問一句話吧。」梁道玄倒是給話就接,還非常客氣,讓何仲殷十分舒適,當即示意自便。
梁道玄看向滿面不服的金成之,心平氣溫道:「金成之,你話語中的意思可是宗正寺在為廣濟王府奔走有損你家圓滿之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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