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她先對著徐勉打招呼,隨後看到他旁邊的沈嫵,不禁驚呼道:「弟妹,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你怎麼不在新房等著,自己跑出來了?」
沈嫵笑了笑,沒有說話,徐勉就道:「大嫂,我與公主要去招待賓客。」
「啊?哪有新娘子招待賓客的?」文氏說著看向沈嫵,還待說什麼,就被沈嫵身後的吟嬋打斷了。
「大奶奶,您與北安公主雖是一家人,但按朝廷規矩也是要守君臣之禮的,您該向公主行禮叩拜。」
「哎吆,你瞧我一時糊塗忘了。」文氏面上的表情僵了僵,但很快又重新笑起來,解釋了一句,然後緩身下拜,「小婦人徐文氏見過公主殿下。」
「起來吧,都是一家人大嫂不必這般多禮。」沈嫵淡聲道。
雖語氣裡帶著客氣,但卻是等到文氏完全屈身下去才說的,就連讓她起來也沒有讓的婢女攙扶一下。
「大嫂自去吧,我和駙馬就先過去了。」
沈嫵說罷也不再看文氏的反應,與徐勉一前一後出了正院。
今日公主府宴客的方式也很有意思,男女都在一處,只男女分席而坐。但如許宮和薛立等身擔要職的女官,宴桌旁不乏有男下屬來敬酒。
薛立是能喝酒的且酒量還不差,只許宮年歲尚小,以茶代酒。
不過這般別人也不敢說什麼,今日能被邀請參加婚禮的沒有一個是糊塗人。
「公主到,駙馬到!」
隨著一聲高揚的通報聲,沈嫵和徐勉攜手從後堂走了出來。
所有人立即起身跪拜。「臣等恭祝公主與駙馬新婚大喜。」
「起來吧,今日乃是本宮大喜的日子,諸位不必拘禮。」沈嫵溫聲說道。
「多謝公主。」眾人屈身拜了拜才起身。
「諸位請坐。」沈嫵說罷當先坐在上首寶座上,徐勉緊隨其後坐在她身旁,然後下面諸人才依次入座。
徐敬看著上首的兒子和兒媳,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轉頭低聲問大兒子徐統:「你母親和你媳婦呢?」
徐統看了一眼周圍,避過人低聲回道:「有幾位閨閣姑娘,母親安排在內宅招待,文氏去新房陪公主了。」
徐敬聽著看了一眼上首正和臣子說話的沈嫵,鼻腔里發出一聲輕哼,說大兒子:「你媳婦也是世家女出身,怎麼沒勸住公主?」
徐統知道這是父親對今日公主出現在喜宴上的事不滿了,但礙於君臣有別,不能當面指責公主,這才私下裡暗示他,於是他躬身道:「父親息怒,等過了今日我會讓文氏多勸勸的。」
徐敬這才不說什麼了。
沈嫵自然不知道這一番插曲,此時她正應付青州府的幾位世家家主們的敬酒。
她自來不喜飲酒,因此是徐勉替她喝了。
「本宮不勝酒力,諸位盡興便是。」沈嫵說道。
家主們主動過來,自不是真的來與公主喝酒的,因此聽到這話,韓家主笑道:「咱們年紀大了,飲酒多了傷身,不比年輕人,今日是公主大喜的日子,還是讓年輕人多樂一樂吧。」
沈嫵笑著點頭。然後韓家主便讓幾個小輩自去玩樂了,他則和另幾位家主留下來與沈嫵說話。
「說起來還未謝過公主賜下新糧種之恩。」韓家主主動開啟話題,「自從知道新糧種可高產,我韓家就將今年的糧種全換成了這新糧種,如今正是麥苗發芽的時候,聽底下的佃農們說出芽率很不錯。」
他話罷,沈嫵還未說什麼,一旁的何家主就叫道:「韓家主,你也太膽大了,萬一這新糧種有問題,你可就顆粒無收了。不過你們韓家家大業大,不在乎這些糧食,我們何家卻不一樣,我可不敢相信什麼高產糧種,還是繼續種往年的糧種最踏實。」
何家,便是青州府唯一一個完全沒有試種新糧種的世家。
何家原本只是青州府第三世家,自從余家倒下,便成了第二。不過他家這兩年的糧食生意做的風生水起,因此在青州府的份量不比韓家差。
聽到他的話,韓家主有些不喜的凝了凝眉,不過並未出聲辯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