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雷兩位家主不免訕訕。
韓隱年見父親的態度並不與雷家主一般,心裡不由鬆了口氣。他語帶勸慰的道:「今日我已見過薛、許二人,她們雖為女子,但行事說話皆不同於一般閨閣女子,且北安公主能對她們委以重任,說明此二人是擔得起的。」
如此,他們若是露出輕視之態,恐怕會得罪北安公主。
韓家主倒是理解韓隱年的顧慮,只是一時也打消不了雷、湯兩位家主的偏見,只好岔開話題問韓隱年:「依你之見,我們該如何對待北安公主的這四位弟子?」
「自然是按照原計劃不變的好。」韓隱年說道,「我私以為北安公主要經營青州府,必是經由四個弟子之手。這四人雖身擔重任,但年紀尚輕,又無深厚根基,因此有些事做起來必定不如我們得心應手。
這反倒是我們的機會。我們可以借襄助之便,與北安公主打好關系,並且深入參與她的產業經營,將來若有什麼事,大家利益一致,我們也不必怕她會對我們做出不利之事。」
韓家主聽到這一番話,不由陷入沉思。雷湯兩位家主這時也不敢再說什麼。
良久,他才開口與韓隱年說道:「既然你有主意,這件事便按照你的想法去辦吧。若有需要只管找你雷叔父和湯叔父商議。」
雷、湯兩位家主知道韓家主表面上說的客氣,但實質上則是讓他們跟隨韓隱年行事。
不過,雷、湯兩家一向與韓家共進退,因此兩人聽了這話倒也沒有什麼異議。
只是有一點擔憂,「若北安公主將來卸磨殺驢怎麼辦?」
韓家主對此並不放在心上,「青州府的九成佃戶和土地都在我們手裡,只要西北軍需要糧食,北安公主就永遠不敢與我們撕破臉。」
這倒是。
雷、湯兩位家主神色重新輕鬆起來。
這時,管家進來請示韓家主,「後日余家老太爺六十大壽,余家剛剛送來了邀帖,家主是打算親自去,還是讓大爺替您去一趟?」
韓家主沉吟一瞬,道:「到時我和隱年一起去。」
聽到他的安排,雷家主忽得想起了一件事,等管家退出去,他道:「近來,我聽說余家的紡織生意利潤下降了許多,究其原因是被北安公主名下的紡織廠搶了生意。為此,余家總覺得北安公主行事太過霸道,對北安公主可沒好感。
而今我們主動示好北安公主,被余家知道了,只怕不好交代。」
青州府這些世家,無論內里如何,面上總表現的一團和氣。因此雷家主才有這樣的擔憂。
韓家主對此卻不以為意,「到時我與余兄解釋一番便是,想必他會理解的。」
就算不理解又怎樣呢?
且不說北安公主手段如何,只憑她的未婚夫是西北軍的統帥,就知道這不是個能招惹得起的人。
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與北安公主作對定然沒有好下場。若是余氏執迷不悟,仍要一條道走到黑,那麼余家與韓家便不是同路人。
韓家主心裡這般想著,面上卻未表露出什麼。
只是當雷、湯兩位家主離開後,他將兒子韓隱年叫到跟前道:「原本你想求娶余家大姑娘,我和你母親並無意見,不過現今余家對北安公主的態度不明朗,這樁親事便暫緩吧。」
韓隱年聞言,心裡一涼,「父親,余家便是心裡有氣,也未必敢做什麼。」
他和嫣然妹妹乃是,兩人之間早就互生情愫,他已經答應嫣然妹妹會儘快讓父母去余家提親,但如今父親卻說婚事暫緩,他如何願意答應?
然而,韓家主的態度很強硬,他警告兒子道:「隱年,北安公主勢大,我們韓家決不能與之敵對。你是韓家的少家主,要以大局為重,不可耽於兒女私情?
事關家族,韓隱年也不敢任性,只好先答應下來。心裡想著這次去余家見到余叔父,一定要勸得他改變對北安公主的態度才好。
這般想著,他心裡的難受消散了幾分,又重新有了希望。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後,韓家主就去了內宅與韓夫人商議道:「北安公主門下有兩個女弟子,夫人好生打聽一番,隱年的親事說不得就要落在這二人之一的身上。」
……
不管青州府的這些世家如何為了各自利益籌謀,沈嫵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