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秀秀聞言,想了一下,說道:「小東家,我還要忙陸記的事,招新人的事到時可能顧不過來,不如就讓梔子負責,她跟了我這許久,這件事她完全可以獨當一面。」
沈嫵對此沒有意見,表態道:「 你要如何用人我不管,我只看結果。」
費管事聽著這話,對嚴秀秀露出感激的神情。費梔子這回若能將被服廠的招新之事辦圓滿,說不得就能入了小東家的眼,到時便能像嚴秀秀一樣,一步跨進被服廠的管理層。
「對了,小東家,年前您走之後有一批退役的老兵找上門來,按照您的吩咐,小的將他們全部安置在城外的莊子上了。」費管事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
「因著這些人好些都是拖家帶口來的,又趕上過年的時間,小的便自作主張的給他們送了一些物資,就是之前咱們採購的發給被服廠職工的米麵油以及臘肉之類的。」
沈嫵聽著心裡有些意外,原本按照徐勉所說,這些人該是年後才能到的,不知為何卻提前來了。
好在她年前走時為了以防萬一,與費管事提了一句,不想他竟安排的這樣周全。
於是,沈嫵神色舒緩的對費管事說道:「辛苦你了,這麼安排就很合適。」
費管事謙虛了一句:「這都是小的該做的,不敢說辛苦。」然後又道:「小東家,按照您之前列出來的條約,我已經與那位嚴領隊簽署了契書。」
簽了契書,便意味著嚴仇及他的商隊在未來幾年裡都將受僱於沈嫵,聽命於沈嫵。
沈嫵頷首表示知道了,然後沉吟了一番後,說道:「明日讓嚴仇來知州府找我,之後這件事你就不用再插手了。」
「……是。」
從沈嫵的辦公房出來,費管事神色間露出了肉眼可見的失落。
嚴秀秀和姚芳都知道原因。不過,姚芳一向與他沒有交情,因此便先走了。嚴秀秀留下來安慰他道:「許是小東家對你有別的安排。」
她是知道費管事早就想留在小東家手底下的,且也幫著他跟小東家提過,當時她見小東家安排讓費管事做事,還以為小東家同意了,沒想到……
費管事嘆息一聲,神色落寞道:「唉,也是之前我不識抬舉,若是因此讓小東家心裡生了芥蒂,也是自作自受。」好在就算他原回去沈府,也有他的一碗飯吃,就是薪酬不會再有這般高的了。
說到這裡,他又不免慶幸,幸好之前他把女兒安排進了被服廠,跟著嚴秀秀歷練了這些時日,如今也能為小東家辦事了,以後的前程是看得見的。
想到這裡,他對嚴秀秀感激道:「還要多謝你提攜小女。」
「費管事哪裡的話,當初要不是您實心教導,哪裡有我的今日。」
嚴秀秀說的是真心話。
雖然當初看中她,栽培她的是小東家,但也是費管事心胸豁達,為人大氣,一直在給她讓路,她才能有機會向小東家展現她的能力。
若不然只要費管事中途使個絆子為難她一番,她要坐到如今的位置只怕也不容易。
所以她是真心想栽培費梔子的。
除此之外,她心裡還有個念頭。
「咱們被服廠如今要擴建,你說小東家會不會再提一個副管事?」將費管事拉到無人的偏僻角落,嚴秀秀低聲說道。
當初小東家讓她負責被服廠的事務時,就說過讓她培養兩個手下人的事。
當時,雖然沒有明說,但那意思就是等她做了管事,這兩個手下就會被提拔為副管事。
「之前我以為那位金書姑娘會空降過來,便沒有提,而今金書跟了姚芳,想來不會再變,如此一來梔子豈不是就有機會了?」
什麼機會?自然是做被服廠的副管事的機會。
聽到這裡,費管事愣了愣,隨即心臟狠狠的跳了幾跳。
不過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然後搖頭道:「東家暫時不會提拔梔子的。」
嚴秀秀以為他是覺得費梔子資歷太淺,便道:「梔子是個十分能幹的姑娘,小東家用人只看能力,對資歷性別這些並不在意。」她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所以,只要費梔子這次將被服廠招新的事辦好了,晉升的機會指日可待。
然而費管事還是搖頭。梔子是他的女兒,小東家許是不打算再用他了,如此一來女兒必會受他的牽連。
想到這裡,費管事再次後悔當初未曾一心一意的扶持沈嫵,如今不僅他自己前途黯淡,還連累了女兒。
嚴秀秀並不知道他心裡的悲春傷秋,只覺全身上下充滿了幹勁,既然小東家信任,她一定要將陸記這件事辦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