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問話,大夫人面上的笑淡了淡,說道:「我已經和母親商量過了,老爺走之前為他納一房貴妾,讓跟著去任上服侍。」
「貴妾?」二夫人驚訝的表情再也掩飾不住,「大嫂,就算要派個服侍的人,隨便抬個妾室不就行了,何必納個貴妾呢?」這純粹是為自己找不自在不是。
她這話可是真心為大夫人考慮的,然而大夫人卻自有主張。
只聽她道:「大老爺出去做官,一應人情往來都需要人來打點,家裡幾位妾室的身份太低了,她們哪裡懂這些。」
所以還是堅持納一位貴妾,且家世還不能太低。
甄氏聽得目瞪口呆。大夫人這是不光要為大老爺納貴妾,還要將人抬舉到場面上,她這是瘋了不成?
「大嫂,你可得想清楚,這貴妾可是正經的二房,一旦進了門,可就退不得了。這將來生了孩子,也是有資格爭家產的。」甄氏還試圖勸說。
沈嫵卻不似她那般單純,一回到西院,就讓辛媽媽請了邢嬤嬤過來,吩咐道:「嬤嬤去打聽打聽,大伯母要為大伯納的貴妾是哪家的女子?」
她直覺這其中另有隱情,甚至可能與項家有關。
邢嬤嬤聽到沈嫵的話,面上也有些吃驚,不過她到底見多識廣,神色很快就恢復如常。
「對了,今日祖父請了嬤嬤過去,是為了什麼事?」就在邢嬤嬤將要退下時,沈嫵又把人叫住,似是有些漫不經心的問道。
然而,邢嬤嬤卻不敢等閒對待,她實話實說道:「老太爺就問了姑娘平日的一些事,問姑娘最近書讀的怎麼樣,還問您對奴婢可倚重?」
「那嬤嬤是怎麼答的?」
邢嬤嬤神色越發謹慎,她道:「奴婢說姑娘近來喜歡燒瓷,對念書並不如以前上心了。也對奴婢十分看重,平日喜好聽奴婢說一些世家勛貴的事,並且……心嚮往之。」
聽到這裡,沈嫵有些意外的看了邢嬤嬤一眼,然後頷首道:「嬤嬤是個聰明人,若有下次,你還這般說就是。」
聽到沈嫵的肯定,邢嬤嬤不由鬆了口氣,然後似是想到了什麼,有些欲言又止。
沈嫵看著她的表情,並沒有追問,等了半晌,邢嬤嬤好似終於下定了決心,對沈嫵說道:「姑娘,還有一事。」
沈嫵點頭,示意她說下去。
「今日早上,長安來叫我去見老太爺,是金書姑娘接待的人,當時我聽到聲音出去時,看到長安正與金書姑娘說了什麼,金書姑娘的面色有些難看。」
她當時直覺其中有事,於是沒有直接過去,而是原地等了一會兒,果然就聽到些兩人的談話內容。
不過長安這小子太警覺,說話的聲音壓的很低,她隱隱約約只聽到了幾個字:兄弟……私塾。
邢嬤嬤說完,就去看沈嫵,只見她神色有些沉寂,於是說道:「當然,許是老奴多心了也不一定。金書姑娘是您身邊的大丫頭,也不一定就……」
「是不是多心,我自會分辨。」沈嫵說著看向邢嬤嬤,對她露出一絲讚賞的表情,「重要的是嬤嬤對我的忠心,以後若再有這樣的事,也要報上來才好。」
說罷,她褪下腕上一隻玉鐲,塞到邢嬤嬤手里,「嬤嬤待我以誠,我也不會讓嬤嬤吃虧的。」
邢嬤嬤不好意的推辭幾下,最終在沈嫵的堅持下收下了。
她出去辦事了,沈嫵才喊了玉管進來說話。
「在汝州的時候,我曾問過你,可願意去外面鋪子幫我做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玉管對今日的談話早有預料,因此也不如何意外。
她道:「我知道這是姑娘您信任我,只是我從小學的是服侍主子的事,鋪子裡的事我並不擅長。」
更何況,去外面做事是和那些男人們競爭,她並沒有把握做的讓姑娘滿意。
她說著不免露出一絲忐忑,「是我辜負了姑娘的期望。」
沈嫵聽到玉管的決定,心裡雖然有些遺憾,但也尊重她的選擇。
她道:「我說過以你的心意為主,既然你不想去,此事以後我不會再提,你只管安心在家裡就是。」
玉管這才露出笑來,說道:「奴婢不是個有出息的,只要能一輩子伺候在姑娘身邊就心滿意足了。」
好吧,既然如此,沈嫵有些安排就要重新調整了,不過問題不大,並不會影響大的方向。
玉管出去後,沈嫵想了半晌,最終還是將金書叫了進來。
不過,還不等她說話,金書就先坦白道:「姑娘,今日老太爺身邊的長安與奴婢說了一件事。」
「哦?」沈嫵眯著眼睛望著她,面上表情喜怒不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