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嘛,當然是以和為貴,我向五姑娘賠罪的心是很誠懇的。」趙清鶴說道。
沈嫵譏諷的笑笑,沒有接話,只問道:「今日趙公子找我來,可不光是為了賠罪吧?還有什麼,一併說來我聽聽。」
趙清鶴頓了頓,與一旁的王籌對視一眼,隨即笑道:「沈五姑娘料事如神,確實是有件事,趙某還要請五姑娘幫忙。」
「找我幫忙?」沈嫵露出詫異的神色,「我一個小女子,人小力弱的能幫趙公子什麼忙,您找錯人了吧?」
趙清鶴許是還從來沒被人這般不給面子過,尤其是他已經這麼低聲下氣了,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起來。
一旁的陸沉源見狀,忙笑眯眯的出來打圓場:「哈哈哈,沈五姑娘,其實是這樣的,聽說您的窯廠又燒出了新瓷,可惜陸某一直無緣得見,這才央了趙公子和王縣令一起,想……先一睹為快。」
「你是……哪位?」沈嫵看向陸沉源,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然後露出一副高傲矜貴又不屑一顧的神情。
「………」
陸沉源還要說什麼,被一旁的王籌打斷了。
不同於趙清鶴的笑裡藏刀,陸沉源的諂媚世故,王籌一臉正氣的說道:「五姑娘,我們這回找你是誠心想與你合作新瓷的。」
誠心?這兩個字用得可真不要臉。
話說到這里,沈嫵也懶得跟他們打什麼機鋒,直接問道:「可是收到內府的通知了?」
是,收到了,內府的大監親自通知的,礬紅和青白釉已經被沈家獻給了聖上,從今往後便是御供,民間一律不得燒造,不然就是僭越。
即便趙清鶴是皇后娘娘的侄兒,也一樣不敢僭越皇室。
好不容易得來的金山,就這麼塌了。
別看趙清鶴說的輕鬆,實則他為了搞到這兩個配方,花費了不少人力物力。沒想到最後功虧一簣,血本無歸。
他此時也不裝和善了,看著沈嫵道:「這招釜底抽薪用得不錯,沈五姑娘倒是真捨得。」
「我有什麼捨不得的?」沈嫵說的輕描淡寫,「不過兩張方子罷了,獻給聖上,我得到的未必沒有銀子貴重。所以我有什麼捨不得的?」
可不是比銀子貴重嗎?兩張方子直接換得沈老三連升兩級,任是誰都覺得這買賣划算。
沈嫵看向趙清鶴,一臉的戲謔,「我想賺錢法子多的是,可是趙公子呢?」
說罷,似是又想起了什麼,又說道:「哦,我忘了,趙公子說過的,這世上沒什麼是你們這樣的人想知道而不能的,所以,就祝趙公子繼續生財有道了。」
一頓冷嘲熱諷,讓對面三人臉色沉了下來。
半晌,趙清鶴驀地笑了,「五姑娘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過剛易折,尤其是姑娘家,性子還是柔順些的好。」
「我的性子如何就不用趙公子操心了,您還是把心思用在怎麼賺回本上面吧!」沈嫵嗤笑道。
說罷,再不停留,起身往門外去。
這就要走了。
趙清鶴冷冷的盯著她,卻沒有讓人攔截,倒是王籌猶豫了下,最終追了出去。
「五姑娘,可否聽王某一句勸。趙清鶴,對姑娘你和知州大人來說不足為慮,但他背後之人不是你能得罪的。」
「他們既然盯上了你就不會輕易罷休,姑娘與其鬧個魚死網破,最後連累家裡人,為何不選擇與之合作呢?」
趙清鶴背後還有人?
沈嫵敏銳的抓住了王籌話語裡的信息,不由陷入了沉思。等回過神來時,王籌已經說了一大堆……廢話。
連趙清鶴都是顆被指使的棋子,王籌在他們中間只怕連小卒子都不如吧。
在自己跟前倒像個人物一樣,大放厥詞。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這麼說話?」沈嫵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神冰冷,「你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以為我父親與你叔父有些交情,我與你有幾分和氣,你就能教訓我怎麼做事?」
許是從未想過沈嫵會對他這樣不客氣,王籌不禁露出愕然的神情,只覺她的每句話都含著無比尖銳的刺扎向他的臉皮。
他覺得當初那個勇敢又善良的小姑娘突然變得面目全非起來。
「你……變了。」他語氣飄忽,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沈嫵只覺得他的表現有些可笑。正想再懟幾句,身後傳來沈父長隨的聲音,「五姑娘,老爺讓您儘快回府。京城……出事了。」
最後一句聲音很輕,除了沈嫵再無人聽見。
第69章 告狀 西北的仗打了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