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雖不知沈嫵的用意,但還是照她說的去安排了。
其實沈嫵的心思很簡單,那就是她想把自己的知名度打出去,以後專門代理汝州官方的各種項目的招標事。
沈父領著底下的官員們到時,方師爺將方才沈嫵的作為低聲稟報了,沈父只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沈嫵接到消息,過去見沈父,只見他身後站著一位年輕小官,在一眾平均年齡四十許的同僚中格外顯眼。
王籌?
沈嫵有些意外,隨即想到了什麼,不禁笑道:「原來我爹說的寶豐縣新縣令是你啊?」
王籌笑著對沈嫵點頭,「沈姑娘,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你也別來無恙啊。」沈嫵上下打量他,只見青年穿著官服,比之當初她第一次見時多了幾分威嚴。
因著是在人前,沈嫵沒有和他多聊,說了幾句就請示沈父招標會可以開始了。
作為主持人,沈嫵一點也不怯場,甚至表現的遊刃有餘,她在前世比這更大的場面都見過。
按照之前就規劃好的流程,開標,打分,評標每一個環節都按部就班的進行的很順利,直到最後一步宣布中標人選時出了變故。
沈嫵讓沈諾先穩住場子,自己去了評委席問明情況。
原來是五位評委對最後的中標人選意見不統一。
吳同知和南召縣縣令定下的是綜合評分最高的白家商號,而泌陽縣縣令和寶豐縣縣令王籌覺得另一家陸記更適合。
至於沈父,還未表露出傾向。
沈嫵不覺得這有爭執的必要。今日參加招標的五家商號都是她提前篩選過的,資質都沒問題,招標之前就說好由評委們打分,平均分最高者中標。按照這個標準執行就行了。
她問:「平均分最高的是哪家?」
「是白家商號。」說話的人是王籌。
他說罷,又道:「但陸記價格最低。」
沈嫵看了他一眼,然後翻了翻五位評委們的打分情況,心裡立即有了數。
她將標出信用度的評分指給王籌看,「與其他四家商號相比,陸記的信用度是最差的。」所以陸記價格最低,但最終的綜合評分卻並不是最高。
沈嫵覺得白家商號中標沒有任何可疑議之處。
「價格才是關鍵,不是嗎?」王籌看著沈嫵,反問道。
沈嫵蹙了蹙眉,耐下性子解釋,「陸記此前有過拖延供貨的不良記錄。」
這批軍服被褥是要在規定的時間趕製出來的,如果原材遲遲不到位,對他們的工期將是致命的打擊。
「沒有商戶敢拖延官府的貨物。」王籌還是堅持選陸記。
兩人意見不統一,沈嫵只好看向沈父。
她道:「發招標涵的時候已經定好了招標規則,此時反悔,對官府的公信力不是好事。」
沈父神色一動,還未說話,王籌就道:「據我所知招標涵並不是以官府的名義發出去的。」
可所有人都知道她代表的就是官府。如果此時官府反悔,傷害的不僅是自己的公信力,還有她沈嫵的信譽度,以後她說話誰還會當回事。
眼見兩人爭執不下,吳同知忙出來打圓場,「年輕人有意見是好事,不過此事的確還需從長計議。」
「大人?」他說著看向一旁的沈父,詢問他的意思。
沈父看了沈嫵和王籌二人一眼,最終定下三日後公布結果。
沈嫵只能暫時作罷,準備出去安撫正等結果的商戶們。
「沈姑娘。」王籌跟了出來,對沈嫵道:「沈姑娘,我方才只是就事論事,並不是針對你的意思。」
沈嫵也不覺得他在針對自己,畢竟無冤無仇的,何況此前他們還相處的很融洽。
她點頭表示自己不會介意。
王籌就鬆了一口氣的模樣,說道:「我已經與沈大人說好,休沐日會上門拜訪。」
這是說會作為沈父的故交子侄上門,而不是一縣令官。
沈嫵笑道:「見到你我大哥一定很高興。」
這時,沈諾急匆匆找來,一邊擦著額上的汗,一邊說道:「五姐姐,你快去看看吧,幾位商號負責人一直在問是不是出事了?」
沈嫵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別急,我去和他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