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嬤嬤聽著也跟著嘆氣。
她不由得想起前三夫人生前對待幾個姨娘的手段,此時雖然人去了,但也不得不感嘆一句太過厲害。
如今她閉眼倒是一了百了,卻為難了老太太替她收拾爛攤子。
一時間,金嬤嬤也不知該不該再勸。
就聽老太太道:「魏家的事你先打聽著,老三媳婦那裡也提前通個氣。她瞧上的是魏家老二,不是說魏家老大也未曾婚配嗎?」
聽老太太這話的意思,是想將大姑娘許給魏家的長子,且不會瞞著三夫人行事。
金嬤嬤不由鬆了口氣,如此不管事情最後成不成,老太太和三夫人都不會生出嫌隙。
又暗罵花姨娘的糊塗心思,幸好老太太沒有聽她的,不然真鬧出了二女爭夫的事,沈家可就成全京城的笑柄了。
唯一的問題是,長媳宗婦,魏家能願意一個庶女嗎?
然而事情卻出乎意料的順利。
三夫人知道老太太要親自給大姑娘說親,說的還是魏家嫡長子,面上雖不快,但終究沒有反對。
而魏家那邊,老太太請的是魏大人的上官,鴻臚寺卿黃大人的夫人上門說媒。魏家竟也答應了。
於是,沒過幾日,大家就都知道三房要和魏家結親了,並且還是雙喜臨門,二姑娘許給了魏家長子,而雲箏許給了魏家次子。
花姨娘知道時,先是怔愣一瞬,緊接著就是狂喜。
她連聲吩咐紅杏,「快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姑娘。」
紅杏出去沒一會兒就回來了,與她一同來的還有滿臉急切的沈媛。
「姨娘,與魏家的親事真的作準了嗎?」她此時還有些不敢相信。
「老太太親口說的,還能有假?」花姨娘滿面紅光,端詳著女兒白淨的面龐,頗有一種揚眉吐氣之感。
魏家嫡長子,她之前根本不敢想,只想著能得個次子就行,不想老太太竟對媛姐兒這樣盡心。
想到之前的糟糕處境,再對比現今的柳暗花明,沈媛歡喜之餘,又忍不住患得患失。
「姨娘,按年紀雲姐姐可比我大,怎麼她就定了魏家次子呢?我聽說魏家次子年紀輕輕就是童生了,接下來的院試也有很大把握考中秀才,而魏家長子卻還是個白身。」
對於女兒的這些心思,花姨娘並不以為意。
「你年紀還小,沒經過事,哪裡知道這長子和次子的區別。
如魏家這樣的人家,長子那是要頂立門戶的,不僅將來分家時祖產全部由長子繼承,而且等來日做官,家族資源也會大半向長子傾斜。次子,便是再得父母偏愛,頂多分家的時候多分些錢財罷了。
至於功名,都是一樣的兄弟,弟弟能考中,這做兄長的自然也能,不過是遲個一年半載,不打緊。」
聽到花姨娘的分析,沈媛心裡的忐忑終於被打消了。
花姨娘摸了摸女兒的頭髮,憐愛道:「我的兒,你的終身終於有了著落,也不枉我的一番苦心籌謀。接下來,要操心的便是你的嫁妝了。」
沈媛感動的望著花姨娘,「女兒不孝,累姨娘為我操心了。」
花姨娘就笑道:「這有什麼。我只有你一個女兒,將來是必要靠著你的。如今多多為你打算,將來才有咱們娘倆的好日子。」
說罷,又道:「放心,你的嫁妝我必得盯著夫人為你置辦的風風光光才成。」
她想的很好,卻不想才開口就被安氏堵了回去。
「你越過我去求老太太做主,便是不信任我這個嫡母對大姑娘的心,既如此,大姑娘的嫁妝你便自己看著辦吧!」
花姨娘聽了,不禁窘得滿臉通紅。再沒想到安氏會直接撒手不管,還是當著老爺的面。
她再沒了之前的篤定,立即跪在地上請罪,「夫人,都是奴婢一時糊塗,要打要罰奴婢都沒有怨言,只是大姑娘也是沈家的女兒,她的事,您可不能不管啊。」
「哼!你糊塗,我倒瞧著你比誰都算的明白。我前腳才見了魏夫人,後腳你就知道了,還求到老太太跟前。花姨娘當真是會撿便宜。」安氏望著她,面露嘲諷。
這件事的確經不起追究,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怎麼回事,只是礙著老太太的面,不好挑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