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捕快抹去臉上血跡,惡狠狠地說:「先殺南獠狗!」
三方瞬間混戰在一起,蕭慕止無暇顧及其他,帶著趙承弼與趙書晴先行撤離。
可其他人怎會輕易讓他如願……
夜越發濃稠,空氣都是血液的味道,仿佛這片黑暗是被鮮血層層浸染而成。
趙書晴在寒風中拼命奔跑,蕭慕止帶著她殺出重圍。
那小小破爛的驛站,已不知有多少人喪生。
身後仍有追兵緊追不捨。
蕭慕止的手滿是黏膩的鮮血,但拉著她的力氣很大。
趙書晴不敢回頭,怕一回頭就再也沒有勇氣離開。
不知跑了多久,蕭慕止將她塞進一個草叢,急促說道:「趙姑娘,見機逃跑,若我還活著,定會來尋你!」
趙書晴驚愕抬眸,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蕭慕止已經轉身離去。
趙書晴心急如焚,慌亂地伸手去抓,指尖擦過他的衣角,卻只留下一片冰冷觸感,衣角從掌心悄然滑落,她的心也隨之狠狠一沉。
「蕭王爺!」
蕭慕止腳步並未半點停頓,身影消失不見。
趙書晴一顆心劇烈跳動,緊緊抱著趙承弼,咬著牙,強忍著回去的衝動,背起中毒昏迷的趙承弼,繼續逃亡。
不知在黑暗中奔逃多久,黎明悄然降臨。
趙書晴不敢有半點停歇,然而在晉安侯府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新房內,昏迷一夜的沈策州悠悠轉醒。
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脫光,只剩下一條雪白的褻褲,他昏昏沉沉撐著身體起來,一抬頭就看到凌華霜冰冷著一張臉,坐在桌子旁。
沈策州不明所以,心下煩躁,覺得她一大早又發什麼神經。
便不去理會她,徑直起來,打算讓門後的丫鬟和嬤嬤進來伺候,就聽到凌華霜冷聲道:「昨夜的事情,你沒有半點印象?」
沈策州疑惑看著她,「何事?」
凌華霜眼神冰冷看著他:「你昨天夜裡喚的是趙書晴的名字!」她譏笑一聲:「我本以為你能留下來,心裡多少有我。沒有想到你如此羞辱我!」
沈策州像是聽明白了,他昨天夜裡與她洞房了?
他能行?
沈策州努力回憶昨夜的種種怎麼也想不起來,對於自己能行的喜悅,沖淡了對凌華霜態度的不滿。
他眼角餘光看到床榻上的落紅,心瘋狂跳動著,這是興奮與喜悅,他帶著討好的笑容走過去,抱住凌華霜:「華霜,昨天我喝醉,對此沒有什麼印象,別生氣。」他耳鬢廝磨,想要重溫一次。
凌華霜用力推開他,「再來一次,讓你羞辱不成?」
沈策州最後是被凌華霜趕出去院落的。
他身上的衣服都未穿戴整齊,面對路過僕人目光,他只覺得臉上一陣滾燙,仿佛被人當眾扇了幾耳光。
他想要上前又放不下面子,最後憤然離開:「告訴夫人,我先去長鶴院等她,讓她速速前來!」
下人應聲。
長鶴院內,沈老夫人早已經等了不耐煩,聽到腳步聲,微微起身去看,見沈策州先來,她下意識皺眉。
旋即,想起昨日凌華霜受的委屈,也就暫時忍下不滿。
等候半天,凌華霜這才姍姍來遲,沈老夫人與沈策州一張臉黑得如鍋底一般,見她慢悠悠走來,一口氣堵在心口上,欲要發作。
凌華霜搶先說道:「就等這麼一時半刻,你們都如此承受不住,昨日你沈策州是如何待我的!」
一席話,讓沈策州與沈老夫人的怒火消了不少,倒是有幾分愧疚之情。
凌華霜落座,丫鬟端來茶盞,按道理她與沈策州都要跪下敬茶,可是她卻直接端著盤子,站著沈老夫人面前遞給她。
「娘,喝茶。」沒有半點的尊敬。
沈老夫人眯著眼看著這杯茶,抬頭看著前方站著的凌華霜,她這是在挑釁她這個老夫人的權威?
沈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來,茶水濺出。「你這是什麼規矩?」
凌華霜卻絲毫沒有畏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規矩?昨日我受得羞辱,又該用什麼規矩來算?」
沈策州冷聲對著凌華霜:「你非得這麼鬧嗎?書晴進門時候,都沒有你這麼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