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華霜強忍著怒火,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不斷在心裡告誡自己:不著急,千萬不能著急。
若不是身懷六甲,不能動武,她真想立刻拔劍,殺了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朱驁。
凌華霜被氣得胸口痛,沈策州也一夜無眠。
次日清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沈策州便起身整理朝服。他走到門口,深吸一口清晨的冷空氣,心中清楚,今日早朝,必定是一場硬仗。
趙書晴親自送沈策州出門,她靜靜地站在門口,目送沈策州的背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視線盡頭。
轉身時,她的餘光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蕭慕止。
此刻的蕭慕止正在垂眸整理自己的袖子,早晨的冷風把他的髮絲與衣擺緩緩吹了起來,趙書晴餘光掃了一眼,便徑直走進侯府。
一個時辰後,在城中一處幽靜的茶樓里,茶香裊裊。趙書晴將一本泛黃的兵書輕輕放在蕭慕止面前,神色平靜地說道:「這便是我承諾給王爺的東西。」
蕭慕止接過兵書,手指輕輕撫摸過上面的字跡,語調中帶著一絲意味深長,說道:「夫人可真是對令兄的遺物,物盡其用啊。先是給了安平公主,如今又給了本王。」
「兄長走了,這些便是死物。能物盡其用,也是它們的價值。」趙書晴神色淡然,目光平靜地回應著。
蕭慕止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輕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話鋒一轉:「昨日之事,夫人真是讓蕭某大開眼界。」
趙書晴神色未變,眼中卻閃過一絲警惕,故作不知:「我不知蕭王爺所言何意。」
「夫人聽聞曲家一事後,想著便是如何把侯爺的內閣之位給弄沒吧。」蕭慕止目光緊緊鎖住趙書晴,似要從她的神情中捕捉到一絲破綻。
趙書晴依舊保持鎮定,臉上浮現出恰到好處的迷茫:「王爺所言,我一概不知。我只是一名內宅女子,朝政中的事情,所知甚少。」說罷,她緩緩起身,「東西已經給了王爺,日後還請王爺莫再催促了。」
蕭慕止也站起身,目光深邃,聲音低沉卻有力:「夫人,這朝堂之事,錯綜複雜,一不小心,便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蕭某知道你心中有氣,夫人忍了這麼久,為何不繼續忍下去呢?」
趙書晴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恢復了平靜:「王爺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一介女流,實在不懂王爺的意思。若是無事,我先行告退。」
說完,她便快步離開,從她背影能看得出來,她動怒了。
蕭慕止捻起一旁的茶壺,給自己優雅倒了一杯茶,和石從門口走進來:「主子,夫人是不是生氣了?」
蕭慕止:「與我何干。」
和石:「……」那您幹嘛故意惹人家生氣。
第56章 你與那蕭狗有姦情
次日,京城城門口,趙書晴靜靜地目送著曲夫人帶著年幼的兒子背影,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與國子監齊名的青山書院。
今日清晨,曲家姑娘的屍體被打撈上來了,經過河水的衝撞與魚兒啃咬,屍體面目全非。
沈策州為平息曲夫人怒火,答應憑關係寫舉薦信,送其幼子入青山書院。
趙書晴也私下給曲夫人一封信,讓她交給山長夫人,謀個廚娘職位。
曲夫人漸行漸遠,忽停下,轉身對趙書晴跪地磕了三個響頭,旋即起身離去,直至消失不見。
沈策州剛剛處理完曲家的事情,正想讓人把朱驁打一頓,丟回朱家去,文閣老就派人前來請他過府。
沈策州踏入文閣老府,便看到文閣老就坐在正廳上,神色凝重。文閣老臉色陰沉,將一份名單狠狠摔在桌上:「看看吧,這就是各方博弈的結果!」
沈策州拿起名單,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自己的名字果然不在上面,而取而代之的竟是文閣老的政敵的親信。
「為何會如此,這名單不是在您手中!」
文閣老冷笑:「你與安高韻唱了一齣戲,之後你沈家有鬧出那般醜事,你與安高韻都是我的人,你以為聖上還會採用我所提交上去的人嗎?」
「可是此人與蕭太后有關係!」沈策州怒道:「皇上……」終究沒把「怎麼會如此糊塗」說出口。
「朝堂之上,豈止是你我能左右!」文閣老長嘆一聲,正要說些什麼,卻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是一名小廝慌慌張張跑了進來,在文閣老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文閣老臉色愈發難看,最後怒道:「荒唐!」起身欲走,見沈策州在此,還不等文閣老說什麼,沈策州忙起身行禮:「老師有事,學生先行告退。」
文閣老吩咐下人送客,自己坐上馬車趕往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