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要活下去,不想變成一個蒼蠅人被摘下頭顱,變成堆砌在牆上的無數個裝飾品之一。
「駱浩楠。」蘇沐安的身體不聽使喚的僵在原地,她就用自己發緊的聲音喊自己唯一的隊友。
但是駱浩楠沒有任何回應,給出回應的是密密麻麻的蒼蠅人。
扇動翅膀的聲音開始迴蕩在大廈里,嗡嗡嗡的聲音像是給臨死之人奏響的終章一樣,蘇沐安的手抖得厲害,但還是握緊了槍。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任何一個污染區都不是無懈可擊的,更何況這只是一個D級的污染區。
蘇沐安在越來越響的嗡嗡聲中思緒越轉越快。
他們剛進入污染區的時候這裡就已經輪迴過好幾次黃昏黑夜了,所以他們一開始看到的高樓就是紅棕色的,躲在屋子裡的倖存者也對黑夜熟悉而恐懼。
小蒼蠅會在黑夜出來覓食,進入屋子啃食倖存者的五官和皮肉,被啃食的人會在下一個黃昏變成蒼蠅人。
蒼蠅人又會一起進入下水道進入高樓,在這裡把自己的頭顱變成裝飾品鑲嵌在玻璃上。
所以他們沒法從街道走到高樓,因為兩者根本不在一個圖層,映照在街道遠處的高樓就像是海市蜃樓一樣,只是一個投影。
蘇沐安突然想到之前在網上看到的一些關於污染區的無厘頭的推測。
有人說污染區是活的,就像是一個能簡單思考的生物一樣,它們會根據他們汲取到的能量變幻形態。
就像上一次在濕地公園的污染區,污染源獲得的能量大部分來源於棲息在濕地公園中的動物,所以它把濕地公園中地標性的觀景樓變成了高塔,湖泊變成了汪洋,填補其中的居民是棲息在水邊的蛞蝓。
而這一次,污染區是在老舊小區,這裡擠滿了窮苦的普通人,到處都是蒼蠅糞便,於是污染變成了蒼蠅的樣子。
他們生活在擁擠惡臭的老舊小區,幻想著乾淨整潔的街道,但是大部分生活在城市邊緣的底層普通人不被允許進入中心城區,所以他們只能根據開發商廢棄在垃圾場的沙盤模型幻想出一個街區。
他們看到了矗立在聯邦行政中心的中心大樓,高聳入雲又觸不可及,於是街道的遠處也矗立著這樣的高樓。
但是他們又深深的厭惡著高樓中的人,所以通往高樓的路是惡臭的下水道,最噁心的東西匯集到了高樓中。
可是最後通過下水道來到高樓中的卻是他們自己,是被從底層人這個群體中剝離出去的自己,是被蒼蠅啃食的面目全非連靈魂都不剩下的蒼蠅人。
他們麻木的鑽過下水道,只為了讓同樣麻木的同伴砍下自己的頭顱,用來裝飾這棟充斥著能遮掩一切醜惡的白光的大樓。
「下水道代表著一座城市的良心。」
可是這裡沒有良心可言。一切都是扭曲的,地上淌的是血,是屍骨化成的水。
如果這個污染區的污染源真的像網上說的一樣在按照它吞噬的被困進污染區裡的人的意念擴張,真正的污染源應該在哪裡?
蘇沐安心裡浮現出了一個地方。她覺得自己好像摸到了線索。
大樓里突然開始變暗了。
周圍的蒼蠅人也開始變得躁動起來,黑夜就要來臨了。
蘇沐安這時候也顧不上去管駱浩楠了,轉身拖著自己不大聽使喚的身體往他們下來的下水道口走。
下水道口還在不斷的往外留著棕黑色的液體,他們下來的時候容易,再想要順著下水道爬上去就不太輕鬆了。
蘇沐安咬緊了牙關鑽進去,下水道的管壁很光滑,她根本用不出力氣往上爬,好在收容部的制服配備足夠高級,她的手套是帶吸附功能的。
嗡嗡嗡的聲音像是被一堵無形的牆攔在了下水口外面,下水道里除了死寂還是死寂,周圍是全然的黑暗。
蘇沐安開了頭盔上的照明燈,但是能見度很低,在一臂距離之外的地方還是一片混沌的黑色。
呼、呼、呼—
砰、砰、砰—
她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響的嚇人,蘇沐安強迫自己不去思考黑暗中可能潛伏著的蒼蠅,努力回憶從進入污染區開始她忽略的細節。
他們在黑夜到來之前進入了路邊的房子裡躲藏,在黑夜到來之後她經歷了第一次死亡結局的預知,門的開門方向發生了變化,她摔進了門後的深淵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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