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仍然不死心的皇帝陛下,深夜起身,穿好衣裳,直奔國庫去。
他倒要看看,那木盒裡到底是什麼洪水猛獸,值得宓安如此防備,竟然肯讓他……
舌尖還殘留著柔軟清甜的觸感,景煦磨了下牙,深覺自己食髓知味。
盒子被打開,半晌,「啪」一聲,景煦怔愣半天,手忙腳亂地放了回去。
殺伐果決的一代帝王在這黑漆漆的庫房隔間裡,臉紅了個透。
盒子裡,竟然是一支玉勢!
匆匆一眼,景煦沒看清是什麼材質,只看到它通體透明,比常見的水晶更剔透。
要是、要是用在宓安身上……
那豈不是都能看見……看見裡面淺粉色的……
又是「啪」一聲,景煦給了自己一巴掌。
不能再想了!!
直到回到寢殿,景煦臉上的紅都還沒消下去,宓安睡得香甜,許是嫌熱,被子只搭了一個角在小腹上,胡鬧半宿,衣裳也沒穿,身上全是他留下的牙印和紅痕。
景煦不可控制地又想起那支玉勢。
該死,早知道就聽宓安的不去看了。
可是他已經看見了,阿宓會同意他……用一下嗎?
不用想也知道,宓安只會給他一巴掌,說「滾」「休想」。
睜眼到天明,景煦曠了早朝,抱著宓安躺到了晌午。
「嗯……你上朝回來了?」宓安悠悠轉醒,習慣性地蹭了蹭他,「什麼時辰了?」
景煦低頭親他:「午時一刻。」
宓安摸到他的大腿,掐了一把:「下次不許折騰我到這麼晚。」
「明明是阿宓纏著我……好吧,是我纏著阿宓,我錯了。」景煦能屈能伸,拉著宓安的手往自己身前放,「掐那裡手不疼嗎,掐這裡。」
宓安被燙到似的甩了他一巴掌:「滾!」
雖然曠了早朝,但摺子還是要批,景煦和大臣們議事忘了時辰,宮人們不敢貿然進御書房,只好去找宓安喊景煦用午膳。
「廢物。」
宓安剛走近就聽到景煦毫無波瀾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大臣們的告罪聲,他轉頭看向王順:「出什麼事了?」
王順搖頭:「奴才不知。」
屋裡景煦無奈道:「沒罵你們,起來。」
動不動就跪下「臣知罪」,好像他很愛治罪似的,害的他因為這事被宓安說過好多次。
煩死了。
「都滾,這幾天沒大事別來見朕。」
景煦煩躁地趕走所有人,皺著眉繼續批摺子,宓安制止了大臣行禮,敲了敲門。
「不吃。」景煦沒好氣道,又問,「宓相用過午膳了沒?」
「沒用,等著陛下一起呢。」
「阿宓?」景煦起身開門,「怎麼不直接進來?」
「諸位大人挨罵被我撞見豈不是很尷尬?」宓安好笑道,「你也是,天這麼熱,火氣也大了。」
景煦喊冤:「我只是說下面的人廢物,是他們非要以為我是在發火。」
「我脾氣還不夠好嗎?我已經很久沒處死過誰了。」
因為登基那日棖銜水交代宓安看好景煦,不要讓他太過暴戾,宓安便認認真真「看」起了人,三不五時就要敲打他一番,讓他收收脾氣。
但帝王之道,好脾氣是最沒必要的,於是景煦就在宓安的監督下,上朝時從面無表情冷漠狠厲,變成了略帶微笑陰陽怪氣。
本就畏懼他的群臣,更畏懼了。
棖銜水倒是十分滿意,因為大淵的國祚更加綿長穩定,他也有空出去偷偷懶了。
宓安聽到宮人來報說國師要遠遊,立刻就坐不住了,一大清早就跑去了占星台,眼巴巴地看著棖銜水。
棖銜水:「……」
宓安眼巴巴盯著他,景煦眼巴巴盯著宓安,棖銜水頭疼道:「你們兩個,又來幹什麼?」
「師父,你去哪,帶上我。」
他已經很多很多很多年,不曾和棖銜水一同去遊山玩水了。
景煦站在宓安身後,沒有說話,棖銜水看了一眼國祚,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