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煦笑道:「不知,不過除了國師我從未聽過。」
宓安其實也不關心國師叫什麼,窩在被子裡悶聲問景煦:「你怎麼總住這裡,什麼時候回王府?」
「還不是阿宓說同我單獨在王府過夜會惹人非議,我才一直待在宮裡的。」說起這個景煦還有些委屈,「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同床共枕的日子還少嗎?誰敢非議。」
宓安提醒道:「啞巴禮部侍郎。」
景煦笑了聲:「那阿宓把他們全毒啞好了。」
宓安瞥他一眼,又看了看門外忙忙碌碌的宮人,說道:「我們回王府吧?」
景煦眼睛一亮:「真的?」
宓安警惕道:「我只是覺得宮裡人多口雜,不方便議事。」
景煦完全不在乎宓安嘴硬,熟練地連人帶被子抱進了懷裡,揚聲道:「王公公,收拾東西回王府。」
「是。」
宓安被他抱著走出宮門,默默把頭藏進了被子裡:「你煩死了,丟不丟人,你的馬車呢!」
「就幾步路,我抱你回去就好了。」景煦理直氣壯,把宓安往上託了托,心情大好,「阿宓終於願意跟我回家了。」
「誰要跟你回家,軍中細作是你爹安排的,在他眼皮底下談論豈不是容易暴露?」
風聲自耳邊掠過,宓安眼前一片漆黑,但隔著被子也能聽到景煦的心跳聲,這個人好像總能讓他莫名安心。
前世總被景煦半誘哄半強迫地哄著亂來,他每次都半夜爬起來摸回自己屋裡,又在更深的夜裡被景煦裹著被子抱回他的寢殿。
那時的他明知不能再這樣荒唐下去,卻又忍不住一次次沉淪。現在想起來,竟莫名覺得自己像在撒嬌一般,真是不成體統。
而此時更不成體統的昭王殿下已經抱著宓安翻牆進了自己家,壓在人身上就不起來了。
宓安被被子裹得緊緊的,動彈不得,看著趴在自己胸口的人,無奈道:「放開我。」
景煦卻抱得更緊了:「不放。」
「踹你了。」
「踹吧。」景煦挪了挪身子,埋在宓安頸窩,「阿宓,青疏,安安……」
「不許叫安安。」宓安不自在地動了動,這稱呼只有他娘親叫過,上次遇到朝青的時候他就想說了,這聲「安安」從景煦嘴裡出來,總讓他覺得面紅耳赤。
景煦難得聽話,又一聲聲叫起了「阿宓」。
「做什麼呀。」宓安好不容易抽出一隻手,輕輕摸了摸景煦的頭,「昭王殿下怎麼好像心情不太好?」
景煦垂下頭方便他摸,膩膩歪歪地說道:「想你。」
宓安好笑道:「我們好像一刻鐘都沒分開過。」
景煦低聲笑了下,也不解釋,只緊緊抱著宓安,撒嬌般的蹭了蹭。
宓安勾了勾他的長髮,似乎有些明白景煦在想什麼,無非是想念那個與他一起策馬執劍征戰沙場,一起穿過風雪採過雪蓮,攜手見過大漠孤煙的宓青疏罷了。宓安莫名生出了一絲對自己的醋意,於是小小地遷怒了一下懷裡的人。
你且想著吧。
第12章
國師果然是沒那麼好見的,明明是他先找的景煦,景煦晚來幾天就吃了閉門羹。
占星台的宮人一字不差地重複國師留下的話:「殿下,國師說『你們現在擔心的事不急,先忙正事去吧』。」
宓安皺眉道:「可我覺得很急。」
景煦笑著拉住他:「既然國師說不急,那咱們就先忙正事。」
去上朝的路上,宓安不放心地又給景煦把了幾次脈,脈象依然平穩強健,看不出異常。
景煦握住他的手,安撫道:「別擔心。」
兩人就這樣牽手牽了一路,進大殿前,宓安抽回了手,不自在地說道:「別總對我動手動腳的。」
景煦仿佛才意識到自己把人牽了一路,驚訝道:「你居然沒有一開始就甩開我。」
「我在想事情!」宓安欲蓋彌彰,「還不是因為你總是動手動腳!」
景煦接道:「所以阿宓已經習慣了?今天可以牽手明天就可以……」
「滾。」宓安推開他,「等下不許在我爹面前胡說八道。」
「我哪有……」景煦正想反駁,對上宓安涼颼颼的眼神,立刻改口,「遵命遵命。」
昭陽殿此時沒有景煦在位時那麼金碧輝煌,有的只是一派莊嚴肅穆。
宓安看著眼前的大殿,不由感嘆這才應該是上朝的地方,景煦做皇帝的時候這地方簡直可以用奢靡來形容。
而此時奢靡的皇帝也打量著大殿,說道:「阿宓,我打算把這柱子換成金的。」
宓安無語,狠狠瞥了他一眼:「說什麼瘋話?你是已經登基了嗎?」
景煦無所謂道:「早晚的事,或者阿宓喜歡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