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你照顧我家霧霧。」謝尋嶼唇邊掛著不易察覺的笑意,語氣十足客氣,親疏分明:「爺爺我十幾天前剛見過一次,他還向我提起你呢,說你這個哥當得很好,回頭讓我替霧霧去給你送點水果。我車裡放了幾箱水果,一會兒我搬你家去。」
「不,不用破費,應該的。」江海強顏歡笑。
「哪的話?作為霧霧的愛人,他承的情就是我承的情。」
江海打著哈哈,擺手說家裡還有事便狼狽離去。
… …
晨光熹微,日頭從雲層冒頭。
寧霧緩緩甦醒,一束微光照進車裡,睫毛翕動,他睜開眼,車裡只有自己一人。
「哥哥?」
昨晚在村里逛了沒多久,他就困了。他最近消耗很大,疲憊到極點,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記得。
打開車門,院裡謝尋嶼繫著條圍裙,正在幫爺爺曬玉米棒。
寧爺爺腰比一年前更加佝僂,手背在身後,嚴肅的表情倒還像以前那般神氣。
聽到熟悉的聲響,頓時扭過身。
寧霧揉了揉眼尾,登時大步跑去。
「我回來了,爺爺!」
寧爺爺胸口的氣重重下沉,等寧霧跑到身前,眼珠掃遍寧霧全身各處,手在寧霧肩膀拍:「好,好,全須全尾的,好好,好孩子!」
一直提著的心,終於在此刻落到實處。
寧霧彎起眼,小酒窩小巧可愛,像是一株蓬勃的向日葵,生機鮮活。
他們農村有句話:疼人如種地,莊稼什麼樣就能看出人什麼樣。
這一年,謝尋嶼每半個月就會來一次。
寧爺爺怕耽誤他的學業,幾次三番地勸,甚至趕,奈何謝尋嶼還是雷打不動,每次帶回來的東西他都吃不完。還會帶一些他不認識的補品,寧爺爺知道肯定很貴,堅決不收。
謝尋嶼只能用寧霧來勸他,「爺爺,霧霧每次給我通話都會問你的情況,您身體好,他才能放心學習。」
「你們這倆孩子....」寧爺爺無奈收下,嘆氣,「唉。」
寧霧是他的心頭肉,他怎麼忍心讓自己的心頭肉為自己擔心?
別說,吃了一年的補品,他的氣色比以前要好得多。
他氣色好,寧霧就開心。
寧霧知道這些都是謝尋嶼的功勞。
晚上他們還睡在寧霧那屋,寧霧擦完身體,一屁股坐上男朋友的腿,臉蹭著謝尋嶼下巴,像一隻乖軟的順毛小狗。
「哥哥,我好喜歡你。」
「別貧。」
「沒有貧,是真心話。」寧霧指著靠牆的書桌,想起很久前一幕,笑著說:「哥哥,你知道嗎,當時我就是坐在那裡給你,給牆牆發那些話的。」
順著手指方向望去,謝尋嶼仿佛看到一個少年趴在書桌上,昏黃的吊燈高懸,少年臉蛋壓出肉浪,因為緊張微微抿直。
寧霧給自己說樂了,翹尾巴:「誰能想到兩年時間,我就把你帶回家了。」
久久不語,謝尋嶼睫毛垂攏,胸口滾熱:「謝謝你把我帶回家,寶寶。」
寧霧不好意思起來,掀起被子蓋住頭,順勢從謝尋嶼身上滾落。
「哥哥,你別誘惑我!」
「明天還要早起,我睡了!」
「晚安啦!!」
謝尋嶼立在床邊,鼻尖香氣縈繞,眼底浮出星星點點笑意:
「晚安。」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