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他,不願他此時的樣子如此模糊,她要清晰地看著他,看他承受接下來的痛苦。
抬手將淚抹開,影兒視線里的他漸漸明晰起來。
翟離癱坐在地上,一腿曲起,帶著手串的那隻手搭在膝上,輕輕顫抖著。
影兒看著那讓她昨夜痛不欲生的手串,唇邊凝出一絲無妄的笑來,隨後便笑的越來越肆意。
她慢慢掀開裙擺,將綁在腿側的布
包卸了下來。
好似一場儀式,影兒小心翼翼地打開,將那把彎刀匕首取了出來。
她一步一步走向翟離,在他面前緩緩蹲下,與他視線相對。
影兒雙睫輕顫,眼底含著譏諷,又帶著幾絲解脫,她笑著問他,「後悔嗎?」
他喘息的幅度漸大,與她對視的那雙眼不經深看,眼中那片懸而不落的細灰之下,還能看出情之所濃,凝結滾燙。
影兒真是看的發笑,頓覺自己問的多餘,這麼一個人,怎麼配後悔呢?
他只喉結滾動,卻是一個字說不出,她一笑:「沒有力氣了罷,量放的足,便是你喝下不動,也很快的。」
影兒視線滑至他的腕間定住,雙眸一掀,又看向他,對他潤的發甜的一笑,用刀尖勾住那根手串,漸漸用力往上挑。
梨木墜落草間的聲音幾吸漸停,影兒望著散落的珠串不語,一道虛弱之聲在此時傳進她的耳里,「影兒...」
只兩個字,讓她再度淚如雨下,無關心疼後悔,全是撥雲見日的感嘆。
她用刀尖輕輕挑他的衣領,露出他的前胸來。
帶著輕顫的虛弱,那音調里又包含著劫後餘生的慶幸,「翟離,我殺過你兩次,這是第三次。這一次,沒有趙琛,沒有連決,我會看著你痛苦,你會倒在這片林中,看著我走遠。我想了很多泄恨的辦法,可只有一種,最為傷你。」
她逗弄般地靠近他,與他鼻尖相抵,輕聲吐氣,「就是我親手殺你,再讓你親眼看著,我離開你。」
影兒用指尖接住自己的一滴淚,點在他的薄唇上,她輕笑著,一點點後退,從他脖間,取下那兩壺酒,對著他說,「兩壺藥,一壺麻沸散,止你的疼。一壺黨參藜蘆,要你的命。你選。」
她看著他,同時將酒壺放到地上,柔聲說:「你還記得,你讓我疼過多少次嗎?疼到發顫,疼到求饒,疼到昏厥。你還記得我說過嗎?你讓我疼,我也要讓你疼。我要你的命,又怎麼能只要你的命呢?」
影兒看向地上的酒壺,又問一遍,可翟離仍是看著她,不示意,不挪眼。
她笑著,「那我幫你選。」
影兒一雙眼裡毫無不舍與猶豫,那麼漂亮的眼睛,此時冷冰冰一片。
她看著兩壺藥,在讓他痛快與痛苦之間,選擇了後者。
麻沸散,止疼,延緩他的殘命,可那藥力散盡後,則會痛不欲生。
這一次換了影兒掐住他的下頜,迫他張開嘴,逼他咽下。
上揚的角度,讓那壺藥順喉而下,盡落腹中。
影兒放下藥壺,用指尖點著刀尖,晃在他眼前。
「我說要月牙刀,你不肯給,算不算一語成讖呢?最後,竟是死在連升的刀下。」
刀尖轉了方向點在他心口的傷疤上,卻未刺入,而是一路向下,停在他的腰封上。
就像凌遲一般,影兒極慢的解開他的褲封,在他明顯發急的呼吸聲中,將那讓她疼到昏厥的罪魁禍首亮了出來。
影兒視線呆呆地定在那根綿軟上。
握刀的手一寸寸挪了過去,抵於根部時,她才施捨給他一個眼神,掀起眸去看他的反應。
翟離,眼中閃過狠絕,晃過心碎,最後留下的全是無可奈何。
他闔動唇瓣,從喉間拼力刮出兩個字,「別走...」
影兒一頓,真是氣極反笑了,到這一步,他想的,還是不讓她離開。
她眼中的溫度一點點消逝,影兒不再說話,一手拎住他,一手用著力,控制著力道,一點點,劃開他。
他身體本能的抽動讓影兒停下,她上上下下,劃了許多傷出來,卻始終不願給他致命一擊。
刻意地放緩,讓這一場痛苦綿長至極。
她看著鮮血流出來,過了許久,影兒判斷著他的面色,潤潤說出一句,「藥效快過了罷?那我開始了?」
她的眼中不帶猶豫,不帶感情,與今早的她截然相反。
翟離一雙眼裡亦是涼薄,他疼的額間密汗,現下才明白,那麻沸散藥效一失,會放大他的感官,讓他更為疼痛。
他的影兒,心是真狠,手段是真殘酷。
不同於以往的對視,這一次的影兒沒有躲閃,沒有被他壓制。而是與他針鋒相對,而後占盡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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