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兒側目看著他,不發一言。
那雙星眸這幾年是越發明媚動人,只輕輕一彎便能將那萬般柔情展於眉間,芙蓉般的唇瓣潤的宛如剝了皮的蜜桃一般惹人遐想,江子良不覺間又看迷了眼。
「下次別再來了,回府兩日都不曾喚你,還不明白?」
這潤唇吐出的話著實傷人了些,他側頭垂目去掩飾自己的寒心。
「明白的,不舍罷了。」
心裡的自嘲聲愈漸愈大,終還是被近乎徹骨的愛意壓了下去。
江子良抬手摸了摸他那鷹勾般的鼻子,扯開話題道:「這次回來又是因為欲擒故縱,鬧小脾氣?」
一邊說著一邊取來她的衣裳。
影兒靠坐在床邊,半倚著身子不願動彈,她淡眼看著江子良,答非所問,「我琢磨了,你我斷了吧,今日是最後一次。」
江子良那原本帶著僥倖的念頭是被徹底掐滅了。
影兒今晨睜眼看見他時那厭惡與嫌棄儘管如此的明顯,可她還是選擇半推半就的接納了他。
原以為是自己那份柔情讓她念著些以往的情分。
可當影兒和他纏綿時他才看清她眼裡沒有情,沒有欲,沒有波動,有的是要溢出來的空虛無物和仔細琢磨。
在琢磨什麼他不敢問,也不願知道。
江子良寬厚的肩膀往下垂著,目光下斂,高大的身軀被落寞牢牢籠罩。
瞧他這般模樣,影兒輕嘆一口氣,毫無波瀾地看著他,「你怨我嗎?」
「何曾不怨。」
他苦澀一笑,「可是怎麼辦呢?從小就是我護的你,一顆心早就被你填滿了,要說怨,也是怨我自己不夠強大,無法做你夫君,無法護你一世周全,你的性子太唐突,太愛鬧,總害怕你被欺負。」
少時嬉笑打鬧的場景在影兒腦中閃了幾瞬,她眉心輕折,與他對自己的態度相比,自己確實太狠心冷情了些。
江子良萬般不舍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不必為難,影兒,你要記住不管如何,只要你說我都會去做。」堅決的語調和他眼裡泛著的淚光,使影兒心裡略微動容了一瞬。
罷了
影兒緩步行至藩屏衣櫃處,挑了身滄浪色交領襦裙並大袖衫搭在臂彎間,給了江子良一個略顯施捨的淺笑便繞過屏風去換了衣裳。
隨著青絲襦裙褪下的還有影兒提了近一年的心思。
那也是一次置氣回府,她與江子良好一頓痛斥翟離的面善心狠,那麼清朗俊逸的男子居然為了一個遼國使團進獻的女子而在京郊殺了七八十人。
許是飲了太多酒,許是對他殘害同胞的不滿,又或許是他對自己恰到好處的掌控讓影兒心生了叛意。
為何凡事盡在他股掌之間?
這便有了借醉的第一次。。。
清醒之後從震驚到迷茫到氣憤再到無奈,最終還是和江子良商探著先瞞過去。
後來的她似乎找到了偷偷背叛翟離的一絲舒暢,於是一發不可收拾。
翟離也有被影兒拿捏的軟柄了,她為此還暗自酣暢了許久。
「影兒?你還好嗎?」
一絲慎之又慎的試探聲從屏風另一側響起,驀的將影兒扯遠的思緒拽了回來。
她面露不虞的閃了出來,「這有何可催的?」
說罷靈巧一閃,繞過江子良往妝檯去。
影兒一邊繫著大袖衫的絲帶一
邊坐到妝檯前,江子良試探著走了過去拿起木梳,心思飄遠的影兒無暇分心給他便也將就著隨他弄去了。
托起她的長髮,生怕弄疼她,松挽了個髮髻。
拿起一根白玉蝴蝶樣式的簪子,在鏡子裡對著影兒晃了晃,見她點頭便用此將三千青絲盤了起來。
怕她等,也怕她推開他,江子良強裝鎮定對著影兒笑道:「少安晌午派人來傳過話,讓晚膳前先去柳芳亭找他一趟,隨後你們一起去找邵夫人用膳,待晚膳後我帶你出府放花燈可好?」
影兒心裡有些發空,清冷冷地嗯了一聲,便起身兀自離去。
一推開門就見候在門口的單兒正進退兩難的繞著圈,面上全是焦急神色。
見她出來忙迎了上來急聲道:「主子,可能要出事,連訣來過了。」
影兒定住腳步,眼底閃過幾絲慌亂,「什麼叫他來過了?」
單兒引著她往梧桐樹陰下站定,湊近了身子小聲道:「我正在院兒外坐著搖扇子,連決從天而降直接定在我面前,還對我說了兩句莫名其妙的話。」
就著影兒急切的眼神單兒接著道:「想好理由。」
「想好理由?」
影兒低聲嚼著這四個字,靠在梧桐上垂目深思。
以往她回隋府,翟離從不會派人進到內院。就這麼巧?自己偷腥正好被撞見了?
「你說,若他知道了會如何?」影兒輕聲的說著,看似在問單兒,實則連眼眸都未抬。
把江子良推出去頂罪呢?=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7_b/bjZlS.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