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不為所動,繼續往前走,而且步子越來越快。
趙硯注意到他走快時,右腳稍微有點跛,肩膀也有些不平衡的晃動。咬咬牙,試探道:「大伯,您是不是近日右腳腳背處時常疼痛?身體有些不協調,有摔倒的傾向?您這屬於痹證,若是不治,恐會卒中!」
前面的老漢突然停下步子,看向他:「你是大夫?會治病?」
趙硯氣喘吁吁的停下,點頭:「對,我是大夫,而且醫術不錯,你的病我能治,只要您收留我們兩兄弟。」
既然躲在山林容易被南陽軍找到,那就躲到這一帶百姓的家中。有吃有喝,有床,他四哥的傷也能好得快些。
老漢眸子發亮:「你早說啊,你既是大夫,那女人生孩子落下的毛病能治麼?」
「女人?」趙硯疑惑。
老漢解釋:「俺媳婦,生俺閨女後身體一直不好。好多年哩,附近的赤腳大夫都瞧遍了,也去城裡瞧過,都不見好。」他說著滿眼心疼。
竟還是個疼媳婦的。
趙硯點頭:「能。」
老漢立刻眉開眼笑:「你咋不早說,早說俺就帶你回去了。」說著朝趙硯招手:「你們兄弟同俺來,俺們繞小路過去,保准不會被任何人瞧見。」
趙硯鬆了口氣,背著他四哥繼續跟著老漢走。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轉過一條條小道,又淌過一條小河,再從田埂上走過,經過大片的竹林。
老漢終於停下,指著不遠處一處泥房道:「瞧見沒,那就是俺家,俺們村子偏僻,不容易找到。南陽軍的人抓壯丁也抓不到村里來,你們安心住下,好好替俺媳婦治病。」
趙硯點頭,額頭的汗水隨著他動作滴落,砸在了四皇子的手背上。
他壓低聲音道:「小七,將我放下來,我休息一夜,好了許多,就這麼點路,能走過去。」
趙硯溫聲道:「也不差這兩步,都快到了,別又把傷口崩開。」
「小七!」四皇子有些無奈。
趙硯傻笑:「四哥不必心疼我,我年輕力壯,多走兩步路而已。」
老漢瞧著他們兩個,突然有些感慨:「你兄弟兩個感情倒是好,俺媳婦生了閨女後也老想著多給她生個伴。女娃子、男娃子都好,總歸有個照應的人,可惜她身子骨不好。」繞來繞去又繞到他媳婦身上去了。
他感慨完,又問趙硯:「他喊你小七,你喊他四哥,你們家好多娃兒子?」還不待趙硯回答,他又搖頭:「大戶人家媳婦多,你們兩個是妾生的麼,你們家抓壯丁,你老爹就把你們兩個送出來婁?你們老子不地道啊,手心手背都是肉,這麼好又懂事的瓜娃子也捨得……」
他在那絮絮叨叨,對著兩人的老子一頓數落。
趙硯和四皇子兩人尷尬的不知說什麼好,還不能替他們父皇辯解兩句。
遠在玉京,正在上朝的天佑帝,頻頻打著噴嚏。從早朝中途一直打到下朝,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馮總管擔心他是著涼了,立刻要去請太醫。
天佑帝擺手:「不必,朕的身體朕自己知道,不礙事,大概是南陽那邊哪個不長眼的在咒罵朕!」
馮總管小心翼翼問:「陛下說的是南陽王?」
天佑帝冷笑:「自然是那個老匹夫,估計他也未想到小七初戰告捷。他英明一世,當著十幾萬大軍的面,被一個稚子射傷落了面子,應該非常氣吧。」
馮總管連連應是,又笑道:「這打噴嚏啊,在奴才的家鄉還有一種說法,是有親人在思念陛下。老奴想,定是七殿下在想陛下呢。」
天佑帝嘆了口氣:「那應該是,小七自五歲起就從未離開朕,想朕也是應該。」
他剛說完,又是接連幾個噴嚏。
已經走進農村小院的趙硯邊喝點頭邊應承對面老漢的話:「嗯嗯,田大伯說得對,我爹太不是人,就獨獨把我們兄弟兩丟了出來。要不是我們命大,現在已經死了。」
「是吧!」老漢繼續嘮,「你們也別太難過,你爹舍了你們,說不定其他幾個兒子都不是他的種!」
同在一旁的四皇子嘴角抽搐:方才還覺得這老漢精明,怎麼胡說八道,嘴上沒把門的。
當今皇帝陛下也敢從頭罵到尾,罵了一路。
關鍵是,小七這娃子,啥話都能接:為了混進別人家,連自己老登都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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