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覺得,這場大火也沒什麼好生氣的。
反正太廟裡那些祖宗也跟他沒什麼大關係,燒了正好重建,今後就光明正大供奉他母后一個靈位就好。
趙硯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忙道:「是我母妃幫忙我搶出來的,我母妃還險些被橫樑砸中呢。」
天佑帝看向同樣狼狽的麗嬪,難得沒嫌她蠢笨:「麗嬪也不錯,就晉升為妃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炸得在場的嬪妃頭昏腦漲。
什麼叫麗嬪也不錯,就晉升為妃吧?
那是妃位,又不是青菜蘿蔔,怎能如此輕易?
溫貴妃不滿,出聲阻止:「陛下,晉升妃位是大事!妃位者其一是家世好;其二是外家有功勳或是嬪妃自己有大功德。麗嬪她占哪一樣?怎麼就要封妃了?」
「保全太后靈位不算大功德?」天佑帝擰眉,「還是說,太后在貴妃眼裡不值一提?」
這話溫貴妃是萬萬不敢接的。
不說太后在陛下心中地位超然,她年少時也是遠遠瞧見過太后娘娘的,這話接了就是大不敬。
溫貴妃眸子微閃,意有所指道:「陛下,臣妾覺得今夜『天女花』之禍蹊蹺。我們所有人都在城樓上看『天女花』,這麗嬪和七皇子好像有先知,怎知太廟會著火,提前就去救了太后靈位?」
現場后妃,就連姜皇后聽她這麼一說,皆懷疑的看向麗嬪。
麗嬪這才從封妃的巨大喜悅中清醒過來,慌忙解釋道:「臣妾沒有先知,臣妾是追著小七去的。」她看著自家兒子,又看看兒子邊上的小白,又立刻道:「小七是追著小白去的,小七你說是不是?」
趙硯:「……」這還真不是,他就是有先知。
他看向天佑帝,天佑帝也看著他。
父子兩個詭異的沉默。
這一幕在其餘人看來,就是陛下盯著七皇子,七皇子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溫貴妃嗤笑一聲:「麗嬪,這種鬼話你自己信嗎?小白為何無緣無故跑下城樓往太廟去?它要下去,也是往玉芙宮去吧。小白只是藉口,只怕是你讓七皇子去太廟,然後你假意尋過去。利用自己提前知道的消息,把太后靈位救出來,利用陛下對太后的敬重,好晉升妃位!」
麗嬪也不管什麼以下犯下了,著急喊:「胡說,貴妃娘娘,說話要有證據。臣妾只是一個嬪,從哪去知道太廟會著火?」
溫貴妃唇角翹起:「麗嬪前些日子不是出宮了嗎?」
麗嬪不解:「這關臣妾出宮什麼事?」
其餘嬪妃和點頭:對啊,這關麗嬪出宮什麼事?
溫貴妃不緊不慢的解釋:「大家都知道這『天女花』是南邊進貢而來,所有進貢之物進宮前都會經由禮部查驗。沒有問題後,才會送進宮。」她看向茫然的
麗嬪:「麗嬪之父恰恰在禮部當差,雖只是個九品典事,但年底六部都忙,即便是九品典事也能接觸到進貢之物。麗嬪求著陛下出宮省親,又在喬府住了一夜,只怕也是為了同你父親合謀今夜之事,好升位份吧?」
這分析縝密周到,合情合理,麗嬪在喬府那日確實和喬父密談。
若不是天佑帝知曉趙硯的秘密,險些都要信了。
他有些一言難盡的看向麗嬪:幾年前的麗嬪也是這麼合情合理被貶了位份。
麗嬪被懟得啞口無言,只知道自己委屈極了,又想不到反駁溫貴妃的話。撲通一聲朝著天佑帝就跪下:「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是蠢到無藥可救才會對太廟下手!」
雲嬪在一旁涼涼道:「如何不會,臣妾瞧著麗嬪是先前得了太后娘娘的好處,折梅之故連升兩級,才鋌而走險吧!」
許嬪蹙眉,幫腔道:「雲嬪慎言,麗嬪那腦袋干不出此等大事!」
「如何干不出來?蠢而不自知,自然藝高人膽大!」雲嬪嗤笑,「若真想證明自己沒有,那麗嬪說說,你若不是提前知曉太廟會著火,如何就先跑去太廟了?」
麗嬪都被問得結巴了:「都,都說了我是追著小七去的,小七是追著小白去的!」
雲嬪輕笑:「那我倒是要問問七皇子。」她看向趙硯,「七皇子,你母妃說得是不是真的?是小白自己跑去太廟的嗎?」
趙硯搖頭。
雲嬪心內狂喜:「陛下,你瞧,七皇子都說了,不是小白跑去太廟的!」
其餘嬪妃都集體為麗嬪默哀:完了,看來方才是空歡喜一場,這麗嬪,要用手段,怎麼和自己兒子口供都不串好!
原想著是個扮豬吃老虎的,沒想到還是蠢。
溫貴妃也心中暢快:她是萬萬沒想到,今夜還能將麗嬪母子連同喬家一起拔除了。
哪想,趙硯下一秒就大聲道:「不是小白跑去太廟的,是父皇讓我去太廟的!」
什麼?
陛下讓七皇子去太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