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皇之所以滅前朝,除了前朝皇帝荒淫無道,好像就是和皇祖母有關。
趙硯想多了解一些皇祖母,到上書房後就問六皇子關於皇祖母的事。
六皇子這個百事通,頭一次表示自己知道的不多。他撓頭:「父皇不許我們談論皇祖母的事,我只知道皇祖母的母妃是雲嬪娘娘的母家。你去問五哥吧,他心許知道得多一些。」
趙硯:那還是算了吧,五哥腦瓜子不比他靈光,裡頭除了吃就是玩,不如不問。
趙硯照例在眾人羨慕的眼神中五日一休沐,日日晚一個時辰到上書房。
春水動,萬物生,天氣一點點變暖。
四月初,離孝懿太后冥誕還有三日。皇后就帶著幾個有皇子的后妃去打掃了太廟的外圍。臨到孝懿太后冥誕前一日,太子又帶著幾個皇子去打掃太廟的裡面。
太廟在外廷西直門處,緊挨著玉真國師的摘星樓。太廟裡從前供奉的是前朝皇室的歷代祖先,天佑帝建朝後,原本是想將前朝皇室祖先的牌位如同前朝后妃一般全請去天泉寺供奉。
但前朝歸順的老臣拼死跪諫,言孝懿太后乃前朝公主,陛下身上亦留著前朝皇室的血,供奉皇室祖先沒什麼不妥。偌大的太廟總不好只供奉孝懿太后,太后老人家也孤單。
天佑帝一想也是,於是單獨把前朝惠成帝的牌位移走,又將他母后的牌位單獨辟了一處神壇供奉。
太子帶著趙硯幾人推開太廟主殿的門,濃重的香火氣撲面而來,入眼便瞧見密密麻麻的牌位。
太廟內香火鼎盛,儘管裡面有守廟的侍衛和太監,還是有一股說不出的陰沉氣。
但人多,好像就沒那麼害怕。
太監抬了水和打掃的工具進來,太子率先拿起抹布,然後朝二皇子幾個道:「你們看著分配一下。」
三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很自覺拿了掃把、簸箕和水桶,木質的檯面上還剩一塊抹布和一個拂塵。
趙硯見二皇子遲遲沒動,就主動過去拿了抹布。
他才剛拿到抹布,太子便道:「小七,你畏寒,用拂塵清掃灰塵就好。」說著把拂塵塞到他手裡,把抹布換了出來。
趙硯瞧了二皇子一眼,遲疑:「那二哥?」
太子聲音淡漠:「你不必管他。」
趙硯眨巴兩下眼睛,照著太子說的,拿著拂塵去清掃牌位上的灰塵了,邊掃還邊回頭瞄二皇子。
二皇子抹布都沒拿,就抱著手臂靠在檀木柱子上,看著大家幹活。
趙硯微微蹙眉,六皇子拿著掃把湊過來:「你別看了,二哥每年都是這樣。太子哥哥說他,他就說自己身體差,干不動。」
趙硯:「那他來做什麼?」不乾脆請病假待在流華宮休息。
六皇子:「二哥也不想來,怕父皇生氣唄。我母妃說,貴妃娘娘每次來也不幹活的,還喜歡指使別人干。皇后娘娘和太子哥哥都親自干呢。」
趙硯疑惑:「怎麼沒見五哥告狀?」他五哥不是告狀精嗎?
六皇子撇嘴:「五哥哪裡敢告二哥的狀,他母妃日日巴結貴妃娘娘,他也向著二哥呢。」
他說完,趙硯就瞧見他二哥站在五哥身後指手畫腳的。
在他面前抓牙舞爪的五皇子在二皇子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二皇子指哪他就掃哪。
七個人幹了一整日,終於在日頭落山前將太廟打掃乾淨。
饒是趙硯只是做最輕鬆的活,手還是累得抬不起來。回去玉芙宮後,麗嬪讓他趕緊去洗漱同他道:「洗漱完,趕緊睡,明早要早起,你皇祖母冥誕決計不能再遲了。」
都不用麗嬪說,他邊洗澡都邊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又香又沉,次日天都沒亮,人就被拉了起來。懷著對孝懿太后的敬畏之心,趙硯也沒回檔,勉強睜開了眼,跟著麗嬪穿戴好,又迷迷糊糊往玉芙宮外走。
小路子將他抱起來,也不知走了多久,漸漸有了人聲。趙硯揉揉眼睛,抬起頭,天邊晨光熹微,近處人頭攢動。
六皇子噠噠的跑到他面前,仰著頭興奮喊:「小七,你終於來了,我和四哥他們等了你好久啊。」
不同於趙硯的睡不醒,六皇子幾個好像六一兒童節遊學的小學生,整個人都亢奮。
趙硯從小路子身上滑了下來,跟著六皇子往前走。太子瞧見他,臉上有了笑意:「小七,還沒睡醒?」
一陣冷風吹過,趙硯打了個機靈,人瞬間清醒許多。
太子瞧他縮頭縮腦的可憐樣,溫聲道:「國師看過日子,今日艷陽高照,日頭出來就不冷了。」
小太監匆匆跑過來,朝眾人鞠了一躬,然後道:「各位小主子們,宣德門已開,可以走了。」
太子帶著幾個皇子先行,之後姜皇后再帶著其餘宮妃公主從另一個門出去,雙方在外廷的太廟前匯合。
他們到時,文武百官已經列隊等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