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主子非說方才聽見了哨聲,讓奴婢過來瞧瞧,徐昭儀可有聽到?」
先前七皇子喜歡吹哨子,她們也沒在意過。但今夜七皇子都睡著了,還有哨聲就有些詭異了。
徐昭儀總覺得暗處有人在盯著自己,她連忙搖頭:「沒,我走得急,回來得也急,滿月還等著我,我就先走了。」
沉香點頭,朝她行了一禮。
待徐昭儀往偏殿去後,沉香才提著燈籠往主殿的寢殿去。寢殿裡點了燈,裡頭的人聽見聲音後,壓低聲音問:「沉香,怎麼去了那麼久?」
沉香吹滅了燈籠,繞過屏風,就瞧見半靠在床榻上的麗嬪和床榻里側熟睡的趙硯。
沉香壓低聲音回:「在外頭碰見徐昭儀了。」
麗嬪疑惑:「這麼晚,她在外頭做什麼?」
沉香:「好像是滿月公主不舒服,徐昭儀去請太醫,人沒請來,只抓了兩副藥。」她有些疑惑:「滿月公主不舒服,怎麼不讓冬雪去抓藥,還要徐昭儀一個主子親自去?」
麗嬪打了個哈切,咕隆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徐昭儀去都請不來人,你還指望一個婢女去能請來人?」小七剛出生那會兒生病,她親自去太醫院請人也沒請到。這種心酸她受得多了,對徐昭儀也生出兩分同情來。
「明日一早你去太醫院請太醫過來,就說七皇子醉酒不是很舒服,順帶讓太醫也給滿月公主看看。」
沉香應是,次日一早,她就去太醫院。
太醫過來時,趙硯還未醒,沉香就將人先帶到徐昭儀那去了。太醫只道滿月公主有些積食才哭鬧不止,沒什麼大礙。推拿兩下後,又開了藥丸才提著藥箱往主殿來。
主殿內已經掌了燈,太醫在門外等候,沉香先跨了進去。
麗嬪已經起了,半夏正在替她梳發,瞧見沉香進來,順口就問:「滿月公主如何了?」
沉香把太醫說的話說了一遍,才又道:「主子,偏殿的劉美人和她的婢女好像不見了。」
麗嬪疑惑:「什麼叫不見了?」
沉香:「小路子說七皇子的衣衫昨夜叫紅珠拿去洗了,奴婢方才過去的時候去找紅珠,叫了許久的門也沒人開,就推門進去。偏殿西廂房一個人也沒有,平日裡用到的東西也不見了,空蕩蕩的好像沒人住過。奴婢就去問了徐昭儀,徐昭儀也說不知道。」
劉美人主僕好像一夜之間從玉芙宮徹底消失了,連根頭髮絲都找不到。
「等本宮去鳳棲宮請安再打聽一二吧。」麗嬪打理好自己,起身,示意她先去請太醫進來。
沉香點頭,又迴轉身去請太醫。
太醫很快提著藥箱進來,先朝麗嬪行了一禮,三人繞過屏風一抬眼就瞧見床榻上坐著個雞窩頭的小孩兒。
「小七什麼時候醒的?」麗嬪連忙快走幾步上前,伸手壓了壓趙硯柔軟的髮絲。
隔了幾秒,趙硯烏黑的眼珠才遲鈍的眨了兩下,顯然還迷糊著。
麗嬪輕笑出聲,趙硯才轉過臉,揉揉眼睛,喊了聲母妃。然後茫然的問:「母妃,天怎麼黑了?生辰過完了嗎?」
他有些斷片,只記得自己在吃丸子。丸子好好吃,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什麼天黑,天快亮了。現在是初四卯時,你待會要去讀書了。」
「什麼?」趙硯雙眼瞪大,不可置信。
他生辰還沒過完呢,怎麼就要讀書了?
小孩兒此刻的樣子實在太過呆萌,麗嬪和沉香幾個齊齊笑出了聲。
小路子這才道:「七皇子,昨夜生辰宴上您吃了整碟子酒釀丸子,醉倒後一直睡到了現在。」
就幾顆丸子能醉人?
趙硯撓頭,麗嬪將他的手拉了下來,笑盈盈道:「好了,快給太醫瞧瞧身體如何。」
太醫坐到床邊放下藥箱,把手搓熱了才敢開始把脈,
幾息後才道:「七皇子無礙,再喝一副醒酒湯就好。」其實不喝醒酒湯也無礙,但宮裡的規矩,既然出診總得開點什麼。
太醫下去後,幾人就開始給趙硯穿衣洗漱。
今日天冷,外頭結了厚厚的霜。趙硯穿了底衣,又穿了厚實的中衣,再在外頭罩了件夾襖,最後又在夾襖外頭披了件蓋住手腳的絨毛斗篷。不一會兒,一個漂漂亮亮,白嫩可愛的小皇子就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麗嬪替他整理好厚實的斗篷,把小書包給他胯上,囑咐道:「小七已經過了五歲生辰,從今日起,就要正式進學了。昨日是醉酒,今日陛下才許了你晚些去,今後要同別的皇子一樣早起,勤勉讀書才行。」
趙硯默默為自己點了根蠟:看來以後早起又得回檔才行。
麗嬪親自將趙硯送出玉芙宮,因著她今日要去皇后處請安,就讓機警的沉香陪著一起去,趙硯這邊就只帶了小路子去上書房。步輦搖搖晃晃,趙硯有一下沒一下的擼著小白。走了片刻後,他才問:「小路子,昨晚上九九有沒有來呀?我還留了糕點給他呢?」
小路子搖頭:「沒有,昨夜外廷好像混進了刺客,白統領帶人巡了一宿的夜,應該許久不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