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嚇得一抖,後退兩步,警惕的看著他走遠,張口嘴又開始嚎。
趙硯回頭瞥了他一眼,他立刻閉嘴,止啼效果立竿見影。
待趙硯完全瞧不見人影后,也只敢抱著自己腿抽抽。
二皇子笑了一聲,嘟喃一句:「有趣。」就進了課室。
他一走,四皇子立刻也走了。三皇子左右看看,趕緊走過去扶起五皇子,小聲安慰道:「好了,別哭了,下次別惹小七。」
五皇子淚珠子還在不斷的往下掉,邊抽噎邊嗚咽問:「嗚嗚嗚嗚,小七,小七好兇!」
他靠著三皇子一撅一拐的往課室內走。
待上書房外徹底沒人了,天佑帝才從立柱後
面出來。他站了幾秒,得了消息的柳翰林就匆匆跑了來,朝他一拜,跪下請罪。
天佑帝及時制止他請罪的話,吩咐道:「上書房上下不准提及兩個皇子打架的事,待會請個太醫給五皇子看一下傷勢,該擦藥的擦藥。」
柳翰林疑慮:「那七皇子那邊?」
天佑帝:「七皇子那邊你不用管,朕親自過去看看。」
柳翰林眸子微轉:傳聞果然沒錯,陛下近日很是寵愛七皇子。
天佑帝說完,轉身就往下書房去。
下書房各宮的下人早就被拘束在各自的屋子裡不許出來,小路子出來帶路,朝天佑帝和馮總管行了一禮後,就七拐八繞,繞過前排的屋子往最偏僻的角落去。
待到了趙硯臨時的處所,天佑帝擰眉:「小七怎麼住這?」
小路子小聲回:「沉香姐姐說,先前安排屋子時因著七皇子沒有正式進學,新屋子有又收拾出來才安排了這。」
這屋子又矮又潮濕,連日頭都很難曬到。
什麼沒有正式進學,都只是藉口吧。
他記得老二沒有正式進學前,住的就是上書房最好的,朝陽東次間。饒是這樣貴妃還是不滿意,又遣了人來特意布置一番。
小七這孩子不哭不鬧的,想來這五年都被人忽略嫌棄慣了吧。
他記得第一次見時,小七就說很多人欺負他。
天佑帝心裡發酸,有些惱恨自己這麼多年來的不聞不問。他遣走多餘的人,從馮祿手裡接過趙硯的斗篷,帶上面具推開門走進去,抬眼在屋子裡搜尋一圈。
小孩兒坐在木質的地板上,頭髮散亂,嘴角烏青,卻格外小心細緻的給小白包紮著。
聽見有腳步聲,立刻抬頭喊:「六哥,你拿小白的小肉乾來了嗎?」看到是天佑帝時,驚喜的喊了句:「九九?你怎麼來了?」
受傷的小白看到天佑帝也嗚嗚的叫喚起來,等趙硯把它放到地下,它就圍著天佑帝開始打轉。
天佑帝沒理會小雪狼,坐到趙硯身邊,把披風給他披上,伸手擦了一下他臉上的灰,溫聲道:「陛下聽聞你和六皇子打架,讓卑職過來瞧瞧。」
趙硯臉上痛,嘶了一聲,往後微仰。聽完他的話這才驚慌起來:「父皇知道了?父皇是不是很生氣?」他打架的時候也沒想這麼多,這會兒就有些後怕。
天佑帝又拉過他的手上下檢查,確定只是有些許淤青後才放心下來。接著從袖子裡掏出玉容膏,掰過趙硯的小臉,給他淤青的地方塗了點了藥膏,哼笑道:「你還怕陛下會生氣?」
趙硯:「怕,我怕父皇會怪母妃。」
天佑帝:「怪你母妃做什麼?」
趙硯委屈,方才打架的時候都沒哭,這會兒眼眶倒是紅了:「五哥說他母妃是嬪,我母妃是婕妤。我打他,是以下犯上,父皇肯定會怪我母妃沒有管教好我……」
天佑帝:「那你是故意打五皇子的嗎?」
趙硯連忙搖頭:「沒有,是五哥先偷拿我的哨子,又打傷小白的。」說到哨子,他忙在衣袖裡掏了掏,遞到天佑帝面前,眼眶蓄淚道:「你給我哨子,好像被五哥摔壞了,吹不響了……」
說完眼淚就啪嗒啪嗒的掉。
天佑帝嘆了口氣,用手擦了擦他的臉:「好了,別哭。壞了就壞了,我下次再送你一個好的就是。」
趙硯吃痛的往後躲。
天佑帝繼續道:「陛下聖明,既是五皇子的錯,他必不會怪你,也不會怪麗婕妤。」
趙硯小心求證:「真,真的?」
天佑帝點頭,趙硯又遲疑:「那,那雲嬪娘娘禁足出來了怎麼辦?五哥說,雲嬪娘娘的位份比我母妃高,等雲嬪娘娘出來一定會替他出氣,教訓我母妃的。雲嬪娘娘好兇,先前就把半夏姐姐的臉打腫了。」
這孩子,一天天的操心這麼多,怪不得太醫說他憂思過重。
天佑帝摸摸他腦袋,笑道:「那讓你母妃努努力,說不定等雲嬪娘娘禁足出來前,她也成麗嬪了。這樣她和雲嬪的位份就一樣,雲嬪就沒辦法教訓你母妃了。」
趙硯撓頭,小臉糾結得要死。
天佑帝挑眉,儘可能扮演一個很好的開導者:「小七還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