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盛情難卻。
蘇愉看了賀璽一眼,和他說:「我出去一下。」
賀璽點頭:「外套穿好。」
蘇愉邊點頭邊離開,身後賀璽盯著她的背影。
手心裡的糖紙都被捏皺。
蔣一周上次接他們送他們都是在路口,蘇愉到的時候,他車正好停在路邊,他手裡提了個袋子,看起來沉甸甸的,裡面好像有很多東西。
「你來了啊。」蔣一周一看見她兩排大白牙又開始吹冷風,他把手裡袋子遞過去,「這些都是我媽自己做的,可好吃了。」
裡面可不止有春餅,蘇愉看到還有裝其它的,蔣一周一樣樣指給她說:「這是春餅,這是來我們這邊一定要吃的紅腸……」
這麼多啊……
蘇愉看得眼睛都睜大了。
她實在是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不是東北人都這樣,熱情得蘇愉沒辦法招架,本來上次沒收費就已經讓她不好意思了,現在又送這麼多東西過來。
都說禮尚往來,她現在都沒得能往來的。
蔣一周才不把這當一回事。
「咱們老同學了,你好不容易來一趟,我當然要盡好地主之誼。」蔣一周呵呵笑了聲,「其實上學那時候我就挺想邀請你來這邊玩的。」
說完蔣一周愣了下,馬上解釋說:「我是說……邀請同學們……」
「對了,你打算待到什麼時候?接下來還去哪兒玩?」蔣一周嘴裡話絕對不帶斷掉,緊接著又問她。
「可能還待一周吧。」
至於說去哪裡,蘇愉也不確定。
本來是還想去長白山看看,或者延吉那邊也逛逛,但現在賀璽腿受傷了,雖然他說沒事,但具體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完全,所以現在這些計劃都要被擱置了。
「反正有事就都找我,東三省我都熟。」
著名的景點就那些,蔣一周這幾年干兼職,算半個導遊,基本就沒有他不熟的。
哪裡他都能跑。
蔣一周來這一趟急匆匆的,來得快走得也快,蘇愉還來不及說一句「謝謝」,他已經開車走了。
要不是她手裡多了一大袋東西,他都會懷疑剛剛是不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蘇愉提著往回走,沒兩步就看到賀璽。
他站那在等她。
見蘇愉過來,他掃了眼她手裡的袋子,沒說話,只是順手接了過來。
蘇愉手都被勒得疼,本來還想說讓賀璽不要提重東西,但他們倆往那一站身形一對比,顯得她說這話就是個笑話,於是把話又咽回肚子裡。
回到屋裡,把袋子一打開,裡面有春餅有紅腸,還有一張手寫的便利貼,就寫了個——天天開心。
落款畫了個笑臉。
蘇愉拿起便利貼看,她來回翻了下,再抬頭,注意到身邊賀璽目光冷沉,眼底犀利,在這視線下,房間裡陷入無比的安靜中。
「他跟你說什麼了?」賀璽問。
「沒什麼啊,他就跟我說出去玩的事。」蘇愉含糊地回答,不想多聊這個,只是又翻了翻袋子,發現裡面東西分量真是多得令人咋舌。
這也太多了,蘇愉都不知道能回報點什麼。
想起還沒說的那句「謝謝」,她只能拿出手機,點開和他的對話框。
她發了個「謝謝」的表情包過去。
對話框沒退出來,賀璽冷淡的聲音傳來。
「你們大學時關係很好?」
「沒有。」蘇愉否認。
「他就是這樣的人。」蘇愉緊接著又解釋了句,一副急著撇清關係怕被誤會的樣子,抬頭看到賀璽臉色不佳,嘴唇已經緊繃成一條線,看起來像再次被封印,冷冰冰得不得了。
蘇愉看著賀璽,盯著琢磨了一會兒,確實她偶爾也覺得蔣一周熱情過頭——但應該不至於。
蘇愉往前半步,脫口而出就問:「問這麼多……」
她一下像被餵了「熊心豹膽藥」,歪頭,眨了眨眼問:「你吃醋了?」
一句話讓房間溫度微妙地降到冰點。
蘇愉話沒過腦子,都說出來了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些什麼,心裡那道線「怦」一聲——被拉緊了。
她沒敢看賀璽,但感覺到他現在臉色比較難看,蘇愉尷尬笑了下:「我胡說的……」
賀璽說:「沒有。」
是不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