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喜歡他的懷抱,有安全感,他兩隻手臂把她環繞住的時候,為她撐開了一片新的世界和天地,哪怕外面是雷聲轟鳴,他這裡也永遠安全。
有賀璽在她什麼都不用害怕。
蘇愉在現在才後知後覺的體會到這些感受,她腳趾也緊緊蜷縮起來,忍不住窩進他懷裡。
落地窗的窗簾早已經被拉上,蘇愉失神時看到帘子縫隙外白樺樹的一根樹枝,她像是抱著這根樹枝被扔進了海上翻滾,一浪更比一浪高,每次一被晃出去又總有一雙手臂把她撈回來。
「我想喝點水。」房間裡暖氣本來就足,加上他身上熱氣翻湧,蘇愉覺得很渴,她繃緊的脖頸上有細汗,雪白的手指抓在他手腕上和他膚色形成了鮮明對比。
再不喝水,她就要失水過多了。
「我去給你倒。」
賀璽馬上答應,他退出來,把東西打了個結扔進垃圾桶,他下樓給她接水。
蘇愉大腦已經空白到就這麼直直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
她累癱了趴在床上,眼角有生理性的眼淚,在大腦的空白蔓延得有點致命時,一雙手沉穩地托起她的腦袋,遞了水杯過來。
蘇愉觸碰到水源,馬上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一杯水立馬沒了一半。
蘇愉咽下去,還覺得不夠,繼續把剩下的半杯也喝完。
失水太多了,一杯補不上。
還得喝。
「累了嗎?」賀璽問蘇愉,和以前一樣,確定她還想不想要繼續。
他把主導權放在她手裡。
蘇愉點點頭。
累了。
累了就不繼續了。
於是賀璽把杯子放下,他準備去打水給她擦一下。
如果她還有力氣的話,洗個澡當然最好,但她喝了酒又吹了冷風,自己這會兒也起不來去洗澡,只能給她擦一下。
「賀璽。」蘇愉歪過頭看著他,眼裡蒙著一層水霧清醒了沒有,她盯著他的臉,看他還是板著臉很兇的樣子,但現在莫名的,她覺得他這樣有點可愛。
他會很兇也會很照顧她。
而且他只是看起來凶。
蘇愉這樣想。
靠近他是依稀還看到他山根的位置有一粒小痣,在他冷硬的面龐上顯得性感。
「我覺得好像比以前更大了。」
「……」
喝醉了的蘇愉什麼都說得出來。
這樣無厘頭的話,賀璽聽了還是應了一聲:「那大了可以嗎?」
蘇愉:「可以啊,我很喜歡的。」
蘇愉捧著臉,又過了兩分鐘。
「你是不是對我有點好啊?」蘇愉不知道是在問他還是在問自己,她想起來之前每次結束都是賀璽給她清理,甚至是什麼時候該輕一點,什麼時候重一點,只要蘇愉一皺眉賀璽就懂她的意思。
他什麼都會遷就她,哪怕這種血氣方剛時控制不住的事也依舊能遷就,他好像能做很多事,永遠都不會累,明明看起來大老粗的人,卻對她處處都細緻。
「有點好?」賀璽低低重複了一句她的話,大手握住了她手腕,他低笑了聲,手上力氣在一瞬間握緊,壓著聲音說,「你現在才覺得嗎?」
他對她何止是有點好。
是好得不能再好,就像他情緒失能到不知道怎麼才能讓她高興,只能盡力做自己能做的,把自己有的全部都給她。
他不會想自己做了什麼,只會想他哪裡沒有做到,想他哪裡做得還不夠。
他還可以給她什麼。
沒人比他更需要她。
是賀璽需要蘇愉。
蘇愉好奇的眨了眨眼。
她是現在才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就這麼思考著,她又自然地想起同里那個老闆娘說的。
她說賀璽在追她。
那會兒天方夜譚的話蘇愉竟然會有點希望是真的。
賀璽這樣的人,追人會是什麼樣的?
他以後可能會追別人吧,但肯定不會是她了。
蘇愉這幾天總在想這個問題,一邊會告誡自己他都答應離婚了就不要異想天開,另一邊又有種給自己設了假想敵的難受。
她都覺得自己真好笑。
賀璽擰了兩把水,擦得很細緻,蘇愉就在他垂著眼的時候視線一直跟著他走,她不由得在視線流走里描繪他的眉眼,看到他冰冷的唇角,想起他剛剛親她的時候力氣很狠,唇是滾熱的,差點要把她燙壞,根本不像看起來這麼冷。
賀璽全程沒抬眼,也沒說話,給她擦完後,幫她把被子蓋上,還有一杯新接的水放在她床頭。
他只松松穿了一條平角短褲,上身肌肉因為某種緣故還處於充血狀態,在他這模樣下他身上充斥著野性的荷爾蒙,俯身把地上衣服撿起來,收好。
他坐在床邊,抬起手,在空中停了兩秒,最後掌心的溫度還是落下,揉了揉蘇愉露在外面的頭頂。
這輪被撞碎的月亮又重新拼湊起了她的光芒,在他想觸碰卻到達不了的深處,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光芒落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