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要她命啊!
從同里出來,賀璽租了一輛車。
接下來要去爬山,可能還會去蘇州市區逛逛,來迴路程遠,郊外不好打車,考慮到各方面因素,還是租車更方便。
蘇愉坐在副駕駛,默不作聲地低頭刷手機。
從上車開始,她和賀璽說話就不超過五句,蘇愉覺得他們又回到剛認識時那種生硬相處的狀態,那時候她光是看一眼賀璽,心裡就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她還偷偷和金金形容,說賀璽像黑老大。
「累了就睡會兒。」賀璽拉下座位前的擋光板,「還有兩個小時。」
車已經開進郊區,周圍綠山起伏,這邊是丘陵地貌,山都不高,這次去爬的這座算是附近最高的一座山了。
他們訂了山上的民宿,明天一早起來可以看日出。
蘇愉點頭應了聲,放下手機,轉側過身,背對著賀璽,閉上眼睛。
漏進來的陽光打在她側臉,蘇愉呼吸聲漸沉。
蘇愉沒覺得自己睡很久,但再醒來時太陽已經接近落山邊緣,車停在路邊,賀璽冷冷擰著眉打開車門。
他狀態不對。
蘇愉也跟著下車,她睡得有點懵,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於是問:「怎麼了?」
「出了點故障。」剛開過這段路的時候,賀璽就覺得不對,他對這方面太敏銳,聽聲音就知道要出故障,當機立斷,馬上停了下來。
「你在這等著。」賀璽從後備箱提了工具箱出來,他打開引擎蓋,山風順著衣角撲了進來,他環視過一圈,順手把衣袖挽起到手肘處,俯身去檢查。
蘇愉:「哦。」
她幫不上忙,於是往一邊站著等。
她剛認識賀璽的時候,賀璽就和人合夥開了一家修車店,蘇愉動手能力不強,對這方面更是一無所知,結婚兩年,她從來沒去過賀璽的店裡。
但大概是心裡下意識知道有賀璽在肯定能解決,她並沒有很擔心。
沒有手套,賀璽只能徒手去找線路,他很快找到了問題所在,拿出螺絲刀,熟練快速地擰開。
蘇愉站在旁邊,傍晚的風有點涼,簌簌的吹進她脖子裡,她一邊看著賀璽,忍不住抱了抱手臂。
賀璽腰背弓起,手臂肌肉因為用力鼓張,他此時確定了是引擎問題,還需要一小段時間,他動作停住,回頭看向站在一邊的蘇愉。
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的針織衫,露出鎖骨,牙關微微咬緊,看起來是覺得冷,賀璽拿過旁邊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後徑直把外套脫了下來。
他走到蘇愉面前,沒說話,只是把外套給她披上。
手收回時順便攏了攏外套領口,他手指的繭子從蘇愉鎖骨擦過,粗糙的觸感,蘇愉抬眼時只看到他漆黑沉默的眼睛,沒有一絲溫度。
「可能要二十分鐘。」賀璽留下一句話,像是安撫,聽得蘇愉心臟猛然一跳,人轉身回到車頭前,但他的味道卻滿滿縈繞在鼻尖。
賀璽身上只剩下一件T恤,緊貼著皮膚,他抬手時露出後腰一道傷疤,手臂撐住引擎蓋,熟練的轉動,五六分鐘過去,他後背已經浸出了微汗。
看起來確實棘手。
但賀璽思路很清晰,即使這樣他也已經很鎮定,用力時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蘇愉視線不由自主停在他後腰的傷疤上。
她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但她摸到過,傷疤凸起時粗糙的觸感。
他工作時認真得過分,和平常的他又總有哪裡不一樣。
賀璽的聲音悶在引擎蓋下:「幫我拿下扳手。」
他伸出手,蘇愉久沒有反應,賀璽於是回過頭。
夕陽下他冷硬的眉眼也變得柔和,望向蘇愉時,她正出神,眼神盯往的方向已經露了餡,隨後眼帘撞入他的正臉,蘇愉心臟也被這夕陽的光晃了一下。
「哦,扳手。」蘇愉來不及多想那瞬間心臟的異常,她趕緊走過來,從工具箱裡找到扳手,給賀璽遞了過去。
賀璽伸手接過,他掌心已經滿是油污。
蘇愉遞完東西也沒離開,腳上像長了釘子一樣,不自覺就在這裡站著了。
她目光續著剛剛看的地方,思緒也重新涌
上,從他後腰到他捲起的袖管,轉動扳手時小臂繃緊的弧度像雕刻出來的那麼完美,手臂線條的凹陷處一滴汗水滑了下來。
賀璽的身材是真的好。
比起那些弱不禁風的男人,他身形高大,身材健碩,骨子裡泛著一股野性,冷著臉不說話的時候,像萬獸之王,有著和她極大差距的力量感。
蘇愉咽了咽口水。
真是要死,明明也不渴,就覺得喉嚨乾乾的。
「我身上髒,嫌棄的話站遠點。」賀璽冷沉著聲音,在和蘇愉說話,眼睛卻盯著手裡的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