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三年前,他剛出事的那天一樣。
「你看,離開了我、離開了傅家,你什麼也不是。」傅行止愜意地鬆開了手,臉上甚至露出了笑容:
「傅瑾承,你現在就是個廢物。」
一個廢物,怎麼還有資格擁有那些他無法擁有的人生?
第49章 即使是我這樣的廢物
「即使是我這樣的廢物,也把吳叔叔送了進去,不是嗎?」
傅瑾承的半身無力,被傅行止甩開之後,只能用手撐在地上維持自己的平衡。
即使如此,他還是盡力抬起頭,隨著傅行止譏諷地笑道:「父親,這樣看來,您還不如我這個廢物。」
傅行止臉色微變,眼神狠戾,狠狠地甩了傅瑾承一巴掌。
啪——
傅瑾承是單手側撐在地上,但因為胸部以下毫無知覺,他的身體重心偏移,幾次搖晃之後,還是認命般地倒在地上。
「傅瑾承。」
傅行止轉了轉自己的手腕,他站在傅瑾承的面前,眼眸淡漠:「三年前還是便宜你了。」
從傅祈安的角度看去,傅瑾承幾乎是跪趴在他們父親的面前,他想要去扶傅瑾承,卻被自己的哥哥和父親說的話驚訝在原地。
傅瑾承幾次想要用力把自己的上半身支撐起來,但是不知道是因為地板太滑、又或者是肢體無力的緣故,傅瑾承撐起了幾次,卻都還是無力地下滑。
「哥!」傅祈安趕忙先跑到了傅瑾承的身邊,讓他靠坐在了自己的身上。
等確認傅瑾承身體穩定後,傅祈安又看向前面居高臨下,身體半撐著靠坐在黑木桌上的傅行止,
兄長和父親的對話讓傅祈安不忍細思。
三年前,傅瑾承剛剛出事的第一個月一直住在監護室,他在知道自己截癱之後,情緒雖然也曾幾度崩潰,但還是撐著吩咐了他和顧書嶼一些學校和企業的相關事務,並且都做好了相關的交接和安排。
可變得那般的自暴自棄,那般的哀若心死的模樣,是在轉到普通病房那一天。
傅行止調整了下傅瑾承的坐姿,將手環繞在傅瑾承的肩上,讓他能直接感受到身後的支撐。
身後有人給他借了力,傅瑾承緊繃的身軀微微放鬆。
他無力的靠在傅祈安的身上,喘著粗氣,被傅行止打過的地方已經迅速的泛起了紅。
「爸,你做了什麼?」
傅行止的死死咬著自己的牙根,質問的句子一個字一個字地從他的口中擠出:「告訴我,三年前您究竟做了什麼?」
「我做了什麼?」
傅行止聽到這話,卻笑出了聲:「我不過是做了我身為公司董事和一位失去妻子的丈夫,應該做的事情。」
他看向傅瑾承的眼神如同棄之如敝屣的垃圾。
「我不過就是,讓你哥的心腹和那些意圖去討好他的人,看到了他失禁之後那些護工幫他收拾的模樣。」
隨著傅行止的話,傅瑾承的臉色驟然慘白。
那是在他轉入普通病房的第一天。
傅行止刻意讓自己的心腹佯裝好意,帶著傅瑾承的心腹和那一群覺得老龍已死新龍當立的手下們,一起去醫院探望。
傅行止的時間是專門的選過的,他刻意的、選在了傅瑾承因為便秘使用過開塞露之後藥效發作的時間。
為此,他還當了一個月的好父親,每天時不時去問主治醫生傅瑾承的情況,並且讓秘書拍下來在中間監護室時候傅瑾承每日的時間表,用來進行選擇。
結果果然,如他所願。
在那些傅瑾承的心腹、同事進來的時候,護工正在排**袋之中的尿液,而在那之後,開塞露的功效也讓對自己身體失去控制的傅瑾承擋無可擋。
聞到房間之中異味的時候,那些人臉上的表情究竟是如何複雜可憐厭惡的模樣,傅行止也不難想像。
「怎麼樣?被人圍觀失禁的滋味,應該不錯吧?」
傅行止臉上的笑容怡然得意,似乎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錯。
「爸,你怎麼能!」
傅祈安完全無法置信,他看向自己父親的目光如同看向一個魔鬼。
他知道自己的父親的思維非常偏激,可他沒想到,當時一步步把傅瑾承的情緒逼到崩潰的人,也有自己父親的一部分。
憤怒的傅祈安想要放下傅瑾承衝上前去,衣角卻被傅瑾承拉住。
傅祈安看向傅瑾承,卻看到他的貝齒死死地咬在下唇上,唇齒間已經染上了血跡
情緒的刺激和還未康復的身體讓傅瑾承的面色慘白,他忍受著大腦生理性的一陣陣眩暈,卻依然堅定地對著傅祈安搖了搖頭。
「祈安,別被他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