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車門漸漸打開,上次見到的那個男人被人從車內推了出來。
董語的臉上從困惑轉為迷茫,最後定格於驚訝:
「念念姐和他複合了?」
高雅琴端著下巴仔細看了看。
宋知念沒有推輪椅,只是站在身後指揮著,和那人的交流和肢體雖然親密,卻還沒有情侶的親昵。
「還沒。」
高雅琴眯著眼睛,戲謔地笑道:「不過呢,應該快了。」
肢體語言是騙不了人的。
一路從門外推來,傅瑾承都戴著墨鏡,即使用眼鏡隔絕了一部分外面的視線,傅瑾承依然能感受到旁邊的目光。
他知道那些目光沒有惡意,大多是好奇或者是惋惜,卻還是令他攥緊了手。
直到被推進了屏風後面的小房間,傅瑾承才鬆了口氣。
醫生沒有進屏風後,好在傅瑾承的輪椅是手動控制的,他自己轉到了書桌前。
「我外面還有事情要忙。」
宋知念把木質的花窗支好,讓陽光透過花窗照進屋內,她指了指桌上的書和筆墨紙硯:「你先用這些打發一下時間哦。」
書都是一些文學類的書籍,傅瑾承拿起一本簡單翻了翻,還是把目光投向了被鎮紙壓著宣紙。
最下面的是張空白的宣紙,旁邊還有幾張寫好的簪花小楷,應當是宋知念閒暇時寫的。
傅瑾承倒上了墨,執起一隻羊毫,拿起旁邊的字帖,在空白的宣紙上臨摹《閒居賦》。
他手的靈活度沒有完全恢復到受傷前,就連控筆的能力都下降了很多。
略有些顫抖的字並為打亂他的思緒,他還在一點點找到對於手指的控制感。
直到,
一聲玻璃杯摔碎的聲音打破了他的平靜。
隨之而來的,是宋知念強壓憤怒的聲音:
「徐承運,我們早就已經退婚了。」
第25章 你是誰
「我不知道你們究竟是哪裡來的想法。」
傅瑾承推著電動輪椅到了屏風後面,猶豫了一下,還是試探性地伸手探開了屏風的一角。
宋知念是背對著他站的,她對面坐著一位男士和一位穿著簡樸的老婦人。
那就是和她訂過婚的人嗎?
傅瑾承想。
不過,聽剛剛宋知念的意思,現在這位未婚夫,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前未婚夫。
這一點,讓傅瑾承的內心,生出了一絲隱秘的欣喜。
他不介意宋知念有未婚夫,也不介意自己在她和她「未婚夫」之中成為被世俗倫理唾罵的那一方。
但就算再怎麼大度,再怎麼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他本質上也只是個普通人。
無關正義,無關品德。
他會因為喜歡的女孩子沒有未婚夫而高興,也會因為她並不喜歡別人而開心。
「前天我已經和您的兒子說得很清楚了,我從來,也沒有過對他有任何的感情,以前是未婚夫妻也不過是家裡長輩的要求。」
她們在的是屏風前的角落的一桌,雖然和其他座位相隔較遠,但剛才的聲響也使得有些顧客頻頻往這一處角落處望去。
老婦人笑容憨厚,穿著乾淨。
或許是因為第一次被兒子帶到這種咖啡店的緣故,她的動作之間還有些瑟縮
老婦人和藹地笑著,語氣和宋知念之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念念,你年紀還小,還不懂訂婚對於自己的重要性,訂婚都定了,怎麼能因為一點小事情就取消呢?」
「你這樣子,在我們村子裡,是女孩子不檢點的行為,你是個好姑娘,怎麼能……」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宋知念打斷。
「李阿姨,我想你理解錯了。」
宋知念繃緊的背漸漸放鬆,靠在椅子上,她冷笑著說:「別說是訂了婚取消,就是結了婚再多拿一本離婚證,我也無所謂。」
她身邊不乏領著結婚證各過各的朋友,也有始終無法融合而選擇離婚的朋友。
「念念,我母親並不是這個意思。」徐承運沒有接徐母親的話題,轉而溫和道: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和別人交流的時候總是會提到我,每次對待我本人的時候總是這麼冷漠?這難道不是你給我來追你的信號?」
欲擒故縱,余情未了。
徐承運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他們本身就是因為長輩要求才定的婚約,女孩子需要享受戀愛的快樂,徐承運覺得自己是能夠理解的。
想要完全拉開屏風的傅瑾承隨著這一句話停止了動作。
他能從前面的徐承運的話中聽出宋知念的態度。
大一進來的時候,宋知念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