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镜头露出小女孩的明媚肆然,弯着两轮似月眉眼。
那是周以席自己和日夜记挂的小商,他怎么可能会不认得。
周以席双腿不稳,颤颤巍巍跪在地上,埋头使劲用手摩挲着照片上的人像,这张合照是他当年带小商去公园游玩拍下的。
“叔叔你认识我妈妈吗?”小苓捂着胸口逐渐累积的闷疼,重申着再问一遍。
周以席闻言慌乱抬头抱着人激动询问:“叔叔认识!”多年寻而不见的悲伤在一时间化为仿若失而复得的惊喜。
正准备还问些什么时,周以席被小姑娘整个人吓住了。
季苓在听到满意答案后再也坚持不住,脸色苍白,直接闭眼倒在地上。
半夜急诊让人揪心,季云曳接到电话时心跳到嗓子眼,担心焦虑到极点。
实在顾不上店中第二天预约的材料准备,半夜出租难打,匆匆给打电话给店长解释了几句后,关店连夜骑共享单车赶往市医院。
小苓怎么会突然病发,这半年来明明都好好的......季云曳心慌意乱,好几次差点连人带车撞倒在路边柱桩上。
工作地方离医院不算太远,但赶到时已经凌晨四点了。
抢救室的灯未熄,赵耐和周以席站在门外。
季云曳趔趔趄趄走来,一路上哭肿了眼睛。
“赵耐,小苓怎么样了!”季云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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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俱下,周以席在看见人一顿,立即冲上前比赵耐抢先扶住即将倒下的人,用力抱住,周身发颤。
赵耐伸出的手悻悻缩回,眼神也垂下晦暗不明。
周以席狰狞发红的眸子死死盯着人,一遍又一遍拼凑记忆中的笑颜,不错,她就是小商。
可开口第一句却不是经年不见的思念诉说,而是满怀亏欠和自责:“对不起,小商......”
季云曳被男人紧抱住,曾经小名被人叫出,她也愣住了。
她反推开人,熟悉的脸上全是面向她的愧疚不安。
“怎么是你......”季云曳慌张转头,直直看向赵耐。她现在满心都是小苓。
赵耐见状,痛心闭眼不想去看这场景,但还是本着习惯性的关心走过来,半蹲下关心:“小苓没事的,别太过担心。”
他看了周以席一眼,觉得自己有点难受。
手术灯灭掉,门开,季云曳恐慌不停的心才慢慢静下。
病房是赵耐麻烦医院那边换的单间,小苓插上呼吸机在床上昏睡,麻药未过。
季云曳守在床前握住女儿温热的手,时不时用额头俯身碰触试探温度,又用温水打湿帕子给小苓轻轻擦脸。
她又翻开被子查看孩子四肢,确定没有水肿现象才放松叹了口气。
赵耐看一切都弄好后也安下心,他面无表情拍拍周以席的肩交待:“说话时候小声点,小苓刚做过手术,保持安静。”
他看了两人一眼,又提醒周以席:“DNA检测话别再做了,纯属浪费医疗资源。”
周以席抬眼,难得卑微开金口:“赵耐,多谢你。”
“不用谢!”赵耐恋恋不舍回头又看了一眼季云曳,忍住压下心中快要满溢出的不甘心。
赵耐关上门前提醒季云曳注意事项:“小季,我要去科室了,你按照刚才医生提醒时间,记得按铃让人来检查。”
“好,今天真的太麻烦你了赵医生。”季云曳站起弯腰感谢。
病房内仅剩两人,空气凝静,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声显得犹为清晰。
季云曳背对着周以席,背对着这个她见面第一眼认出却根本不敢去认的人。
周以席薄唇悯动,眉眼间欣喜难过交织不散。他向人伸出手,正要碰到季云曳的头时却被躲开了。
周以席惊愣,颤巍巍放下手,十三年的思念和寻找终究还是化为那两个字。
他第二次喊出那个名字:“小商......”
“我是......周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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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
“我是哥哥......”周以席抽泣着,低着头不敢看她。
“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一直在找你,当年我和养父母一去到德国就和你失联了。孤儿院折迁关闭,院长也去世了,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你。你留给我的寄信地址也已经关闭,我一直都找不到你。当年福利院的老工作人员说没有你这个人......”
“小商,这么多年,你过得还好吗......”周以席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从哽咽抽泣到哭得泣不成声,他是真的藏有太多话想告诉面前的人。
季云曳听着他的解释全身微抖,那句你过得还好吗像一记闷雷轰住了她的神经。
季云曳嘴角颤动,眼里比揉了沙还摩梗泪腺神经,一滴又一滴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额滴落地上。
以往在福利院摸爬滚打艰难生活,出来后又失去亲人、弟弟、朋友,被欺骗,被人一次又一次的折虐的片段占满大脑快要裂开。
来自最亲的人,最希望得到的关心像洪流开闸般直戳这些年孤苦的伤痛,季云曳脑中的喧泄一刻也忍不住。
季云曳转过身,饱含泪光看着周以席,她牵起他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放在自己头上。女孩轻晃着头,像只小猫一样做着熟悉亲呢的动作等着人确认。
周以席感受着两人间最熟悉,最常做的动作,两人抬头对望,泪光折射之间只有彼此。
“小商,你还记得它吗?”周以席拿出随身携带的手链,是他前几年在英国拍下的,和小时候做给她的那条玉兰玻璃晶手链一模一样。
他很愧疚,小时候只能用玻璃给她做。
季云曳哭泣着,看着记忆中那条他磨破手指才做好后又被她摔碎的玉兰手链,她哑着声,闭眼颤抖承认:“以席......哥哥,我是......我是小商。”
周以席紧紧拥住人入怀,右手止不住发抖安抚着季云曳的头。
季云曳将头深埋入怀,泌人安神的气味真的是迎春花香,他就是以席哥哥。
时隔十三年,从福利院分离的两个人终于在这一刻得以重逢。
(本章节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