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的?”两道毫无感情的声音同时响起。
诚哥收起平时的凶神恶煞,伪装出一副讪讪的模样:“两位大哥,我找这家主人。”
见诚哥说的是“这家主人”,两人默认是要找庄子里住着的人。
随即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皱着眉,“抱歉,没有傅总的指示我们无权放人进去。”
见重点来了,诚哥马上接过话头,“哪个傅总?”
闻言,黑衣人正色:“朔城傅家傅成业。”
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诚哥也不敢擅自做主。最后深深看了身后的高大别墅一眼,转身带着人离开了。
目睹全程的沈彻退回门口,手刚搭在门把手上,身后的声音却令他停下了动作,“别开门。”
紧接着又道:“钢琴左边有扇门,打开躲进去,记住别出声。”
说着面前的人已经摸索着打开了窗户,冷风呼呼往房间里灌。
沈彻蹙眉,刚想开口说什么,门前的门板后传来敲门声,叫人心头一跳。
“咚咚咚”,敲门声一声大过一声,与沈彻仅一门之隔。
他淡定压下心绪,小心翼翼从门边退开。
声音自门后传来:“傅先生,您没事吧?”
就着忽明忽暗的光线,沈彻诧异的见傅成酌自嘲一笑,接着用听不出任何起伏的声音说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能有什么事。”
余光瞥见沈彻躲了起来,他才象征性的将门开了三分之一。门口的人视线不动声色的扫过琴房,最终落在面前的傅成酌身上。
“如果碰到了什么还请傅先生告知我们,我们来替您处理。”
一阵渐远的脚步声之后,门后彻底没了动静。
“咔嚓”一声,沈彻打开门走了出来。
寂静到连空气都有些凝固的空间里,一时间只剩下了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沈彻似乎是理清了现在的状况和面前这个……瞎子的身份。
沈彻微微喘气:“朔城傅家,傅成酌?”
“是你吧。”
相比前一句的询问,这句更像是对自己猜测百分百的确定。
这下轻轻皱眉的人从沈彻变成了傅成酌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
,他拧着眉冷声道:“受了伤就少说话。”
闻言,对面的人轻笑一声:“不怕我杀了你?”
说着,沈彻一把短刀便架在了傅成酌颈侧,“要么想办法带我出去,要么帮我引开门口的人……选一个吧。”
话音落下,房间又恢复了刚才死一般的寂静。
沈彻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刀刃向里压了压,那白的晃眼的皮肤便破开了一道口子,刺目的红色液体缓缓渗了出来。
脖子处传来的刺痛刺激着傅成酌的神经。身后的人没有再说话,但这更像是无形的催促。
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因为失血过多,沈彻的面色在光影下显得苍白。
血液顺着脖颈往下流,傅成酌的白色衬衣领湿了一大片。他微微侧头,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拨开寒意森森的刀刃,“放开我,我想办法让你出去,杀了我……”明明刀刃还架在肩上,傅成酌却任其划破自己的皮肤血肉,朝着话音发出的方向进了两步。
“反正生死都是我一个人,有人陪我也不错。”他哂笑,落在沈彻的耳里直刺的他太阳穴突突跳。
空洞的眼神死一般盯着他,若换成旁的人怕是早就忍不住冒冷汗了。
沈彻松开傅成酌,收起短刀,又将人狠狠往前推了一把。
他声音发虚道:“行。你一个瞎子,做掉你还不是轻而易举。”
沈彻粗粗喘了口气,退开几步,后背低着门板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直捂着伤口的左手拿开,那处窟窿有血汩汩流出来。
窗户开着,窗帘被雨水打湿了一大片又被风扬起来。傅成酌闻着淡淡血腥味,皱了皱眉转身摸索着关了窗户。
-
“砰”一声,听着像是一个分量不轻的东西砸在了地上。沈彻掀起眼皮,那是一个医药箱。
“不想死在这就自己弄。”说着,傅成酌不知从哪拿出一把剪刀再次扔在了沈彻面前。
房间里,钢琴声再次响起。舒缓的音乐,像是带着不解的魔力,在流淌过沈彻心上那一刻竟让这匹凶狠的恶狼暂时收起了爪牙,在角落里安心舔舐伤口。
窗外的狂风骤雨还在继续,林里的树被吹的“哗哗”作响,连枝带叶落了一地。雨点砸在玻璃窗上,本该是个令人不安的夜晚。但这栋空荡的房子里却好像是被开辟出来的另一个空间,小小房间里各怀心思的两人默契的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协议。
一夜风雨,有人在等天明,有人在等这条由晦暗风雨铺成的路究竟通往何方。
(本章节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