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梦,倒是让俞清桐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半晌后,俞清桐坐在梳妆台前,在一众发钗中挑出了最花哨的那一支,她看了看镜中富贵的自己,很是满意。
“那边如何了?”
指的是大昭狱中的顾安南。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
冬青知晓主子身子不大好,极易吹风受寒。都开春了,屋里依旧离不开炭火。一边替她拢了拢披风,将屋里的炭火添上,一边将方才看到的狱中光景告知俞清桐。
俞清桐拨了下香炉里的灰,面上仍是波澜不惊。
“都上了这些刑罚了,他倒是挺能忍。”
冬青默然,她猜不出主子心中作何想法,她昨日去看顾将军时,看他受训时铁骨铮铮的样子,心中也有不忍。她想不通那样风光霁月的人为何会选择叛国。
她亦是想不通,殿下已多年未插手朝中事宜,为何偏偏对这顾将军亲眼有加,多次派她去狱中打听。
三月前,京中频频传来捷报,朝中人心振奋,以为攻下吴城是板上钉钉的事,不成想,最后顾家军大败于吴城。
军中传来秘闻,说是顾安南因皇帝拿回军权心生怨怼,故意将军情泄露,才致本实力悬殊的战役输了,这其中真真假假,冬青无法分辨。
不过主子与这人八杆子打不到一处,却多次差人去狱中打探消息,大抵是惜才。
抑或是被顾将军美色所迷,想纳入后宅。这些年,公主后宅也来了不少人,只是她似乎是图新鲜,新来个人几天一过就被搁下了,没有例外。那些人有戏馆里唱曲的、相貌出众的、身世凄苦的……
像顾将军这样的,暂时还没有。
“主子,今早圣上派人送来一套西潘明珠打造的镯子。”冬青说着就将东西呈了上来。
俞清桐拿过在手里翻着看了几眼,念道:“确实是好东西,这些年倒是难为皇弟隔三差五地往我殿里送东西了。冬青,你看好看吗?”
冬青垂首:“圣上送的,自是好看的。”
“那赏给你了。”
冬青吓得立马跪下:“奴不敢。”
“看把你吓得,不过是说说笑罢了,皇弟赐的好东西,我怎敢送与他人,定是要好好存放的。”俞清桐将镯子随手丢在梳妆台上,与她自己所说的相反,她并不多珍惜。
“主子,您和陛下生疏了,陛下这些年来多番遣人送来奇珍异宝,主子您皆是弃之如履。”冬青叹气道,“面上维系的再好,您心里对陛下有怨,是藏不住的。”
俞清桐听了只想笑。
她依旧清楚地记得,那日皇帝踏足大昭狱。俞清桐因腿伤旧伤未愈,半伏在地上。听皇上身边的小德子细数这些年她犯下的罪,他像一个审问犯人的公正判官,高坐堂上。罪状长长一卷,写了从皇上登基伊始,她做的几乎每件事。
俞清桐有些不耐烦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
,仰起脸问道:“若是这其中少了一件,如今皇弟你可还能坐稳这皇位?”
年轻帝王似是被激怒,俯下身捏着她的脸:“皇姐你说的不错,从前父皇便说你若是男子,定是要胜我千遍万遍的。可如今呢,不是依旧被我困在这牢狱之中,半步不得出。从前朕尚年幼,依仗皇姐。如今靠朕一人,也可坐稳这江山。”
一向乖顺懦弱的幼弟眼中藏不住的恨意刺痛了俞清桐。
父皇母后早早离世,留下二人守着这风雨飘摇的国,这几年,俞清桐警醒身边每个有异心的人,却是没想到自己守护的亲弟弟不知在何时对自己滋生了莫大的忌惮和恨意。
“阿弟,你不该逼齐太傅的,他也曾授你诗书,教你明理。你知道的,他从不想真正搅入这些风波里,他是个纯臣,你不该迁怒于他的。”
因着这一声阿弟,皇帝有些不敢直视俞清桐的眼睛,他上前去将俞清桐扶起:“长姐,你就放权吧,这天下合该归位了。”
……
俞清桐低着头,敛住情绪,不想对此多说。思考了片刻,轻轻拿起桌上的镯子,戴在了右手上。
他的皇弟不过是在重复当年对自己的手段罢了,这些年像是丝毫没有长进,依旧是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对自己或许有效,但对顾安南必是无效的。依着她从前对顾安南的映像,桀骜不逊、一身正气,必是不会认下那些扣在他身上的罪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大概是顾安南这些年风光太盛,引得皇帝忌惮,才让皇帝像对当年的自己一样,军权交出去亦不够,还要在狱中磨磨他的锐气。
这些年她对皇弟的性子十分了解,顾安南此时若是认罪还好,不认的话定会被视为挑战天子权威。
俞清桐本想不出面的,她单单是想到顾安南就有些头疼。
顾安南大她两岁,他们曾共受教于齐太傅。那段经历……至今想起来都不算太愉快。
“冬青你打点一下,我亲自去狱中看看他吧。”
(本章节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