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謝媛朝司禮官點了點頭,說了幾句話後,司禮官便大聲公布規則。
「此次武比,分為抽籤比試與擂主挑戰,可同時進行,比斗過程中,除非一人認輸或落下演武台,才算結束此局。比斗過程中,武器任選,暗器亦可,但不能使毒!
「另,考慮體力問題,抽籤比試獲勝者,休息一刻鐘後,可邀請一名獲勝者組隊向擂主玉弧將軍發起挑戰,同樣武器不限。
「同時,為了讓各位參賽者對玉弧將軍的實力有一個客觀的了解,在正式比武前,玉弧將軍將單手對決她部下副將傅恆!」
司禮官說完,現場頓時驚呼連連,還記得傅恆事跡的人吵吵嚷嚷炸鍋了,就連皇上也沒忍住看向武安侯,咳了咳。
「傅卿有福了。」
武安侯嘴角抽了抽,有福,他有個屁的福!
這臭小子,被他扔去軍營磨練了好幾年也還是不安分!
擅離軍營,就他那小身板也不知道能不能挨過二十軍棍!
武安侯額頭跳了跳,腦門兒都有點痛,但有天大的氣也只能忍著,朝皇上拱手,嘴角扯了個難看的弧度。
「托皇上鴻福。」
皇上忍著笑意,與皇后對視了一眼,隨後繼續看比試。
傅恆,三年前玉京城紈絝之首,和他比起來,溜雞鬥狗聽曲看戲的陸鳴等人根本不夠看。
這位小爺當年隔三差五就尋釁滋事鬥毆打架,不見血不罷休,瘋起來都能當街套麻袋毆打當朝御史。
他爹武安侯沒少家法伺候,但屢教不改,甚至愈來愈混帳,連他親哥武安侯世子也被砸破了腦袋。
直到武安侯忍無可忍,將他打得起不來身橫著送進北境,京城才消停許多。
三年過去,當年桀驁不馴渾身長滿倒刺兒的少年,如今鋒芒盡斂,在謝媛面前微微低著頭讓人瞧不出他此刻的神情,看起來十分乖巧,仿佛脫胎換骨換了一個人一般。
「他、他真的是傅四哥老大?」
陸鳴伸長脖子,踮著腳十分努力想去瞧清楚擂台上少年的模樣。
「他剛剛就在我們身後站著,我怎麼就沒發現呢?我還想問他北境軍營怎麼樣呢?!」
「哼!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想去北境?別說她謝媛是你表姐,就你這樣的,上了戰場,就算是你爹也救不了你!」
「胡三皮你今天不找打渾身癢得黃是吧!?陸霜你別拉我,我今天非要揍得他滿地找牙不可!」
「來救來,誰怕誰,不打就是孬種!」
陸霜和其他少年分別拉架,許是動靜大了,謝媛聽力異於常人,耳朵動了動抬眼看過去,隨手從兵器架上挑了一把弓箭,突然朝他們射了過去。
「咻咻咻!」
三箭齊發,迅如疾風,「砰砰砰」,破空聲落下,箭簇釘在看台台柱上,入木三分,箭尾不停地顫動,瞬時嚇得陸鳴胡波等人齊齊驚呼,倒吸一口氣。
「有種的上比斗場,沒種的就給本將軍安分點,驚擾了聖駕,下次本將軍就不敢保證箭會落在何方了!」
話音落下,不論是弄清原委的還是沒明白髮生什麼的,都整體噤聲,現場一片鴉雀無聲。
謝媛看向司禮官,朝他點了點頭,司禮官反應過來連忙宣布比試正式開始。
「傅恆,來!」
傅恆一直低著頭不敢去看謝媛,也不選兵器,這點讓謝媛很煩躁,她直接替他選了柄最擅長的長刀,扔了過去。
傅恆條件反射般接過,他終於抬頭,少年眼神明亮沒有一絲戰意。
「將軍,我不想和你打,我想認——」
傅恆「認輸」二字沒能說出口,就被謝媛一劍挑飛了手中的長刀,隨後反手收劍,用劍柄將他擊退好幾步。
謝媛冷著臉,神情是傅恆從未見過的失望:「傅恆!你是兵,是上過戰場殺過敵人的將士,是我北境騎兵營的副將!」
「我們可以輸可以戰死,但沒有認輸!」
「看在皇上和武安侯的面子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要麼戰,咱們滾出北境!」
謝媛說完,也不管傅恆如何作想,仍舊一手背在身後,單手持劍攻了過去,傅恆逼得連連後退,見謝媛臉上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他抿了抿唇,腳背勾起落在身側的長刀,眼神倏地變得凌厲起來。
一瞬間,刀光劍影不斷,快得許多人分不清誰是誰,只聽到一陣「霹靂哐啷」刀劍相戈擊鳴,只瞧見「噼里啪啦」火光如星芒四濺。
「砰——」
半盞茶時間不到,眾人便看見一道人影被踢下擂台,擂台上另一人手持長劍,指向躺在地上的人,銀白的鎧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她道:「傅恆,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