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中亦升起一股自豪,得此良將,亦是他這個君王之幸。
室內一片靜謐,鸞妃緩緩起身,握住皇上的手掌,目光透過裊裊升起的燃香,仿佛看見當年同樣負著一柄寶劍的長姐。
「皇上,圓圓越來越像阿姐了。」鸞妃似乎想哭,最後卻是笑著道,「定北侯府將她教養得很好。」
皇上頷首,抬手示意謝媛起身,轉頭拍了拍鸞妃的胳膊,道:「平寧郡主當得萬戶侯。」
只此一句,鸞妃和謝媛都沉默了,他們知曉皇上的意思。姐姐(娘親)雖功不可沒,卻無法如同男子一般名垂千古。
她們,要走得路,還很長,也很難。
「另有一事,前糧草督運趙成化不日即將入京,他已於入京途中伏罪,按律例判秋後問斬。」
皇上話音剛落,謝媛便冷了臉,雙眼寒光乍現:「皇上,臣要她斬立決!不過,臣自有辦法,不會讓皇上為難的。」
「不要鬧得太過分,一切隨你。」
謝媛同皇上談了些北境軍務上的事情,一齊用過午膳,因皇上還有奏摺未批,便先離開了儀和宮,剩下謝媛和鸞妃聊些家常。
鸞妃說著說著,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她拍了拍額頭。
「瞧我,一高興就把正事兒給忘了。你祖母不是給你定了門親?我記得是王家老七,聽說前些日子從馬上摔了下來,昏迷了好幾天才轉醒。因著此事,近日便有你克夫的名聲傳出來。
「我家圓圓哪哪兒都好,怎麼可能克夫?姨母就給長樂侯府傳信,讓你外祖父留意留意把傳言給壓了下來。
「但是,自從你爹失蹤的消息不脛而走後,之前被你外祖父壓下來的流言就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又冒了出來。且這一次更為氣人,居然說我們圓圓刑克六親!既是刑克六親,為什麼長樂侯府沒事兒,我這個嫡親姨母也沒事!」
鸞妃越說越火大,玉芝姑姑擔心她氣的噎著,便接過話頭,繼續道:「娘娘本來打算這兩天查一查流言的源頭,再將那居心叵測之人關進天牢,但老侯爺來信說其中水太深,不讓娘娘插手。娘娘為此這兩日總也睡不好吃不好,也就今天姑娘來了,娘娘心情才好了些。」
「姨母莫要生氣,因為這茬破事兒氣壞了身體不值當。您就放心好了,嘴長在別人身上,我們沒法兒捂住所有人的嘴,那就讓他們換個說法好了。」
謝媛抱住鸞妃的胳膊,腦袋靠在她的肩窩輕輕的拱了拱,和小時候一般的撒嬌姿態,惹得鸞妃嬌笑頻頻,心中的鬱氣瞬時消了大半。
她伸出染了橘色丹蔻的手指,輕捏謝媛的臉頰:「快說說,你又想打什麼鬼主意?」
「鬼主意說不上,上上策倒是有一個。」謝媛毫不收斂的自誇,眉宇間皆是得意之色,「姨母,我要借著陛下允我的這個機會,退了王家七公子的親事。」
「不成!不成不成!」
第9章 求救
鸞妃一把推開謝媛,抓起桌案上的羽扇狂搖不止。
「皇上剛禁了王丞相的足,你這時候退親,不就是在打王丞相的臉嘛?再說了,你這一退親,那背後之人也如願了,說明謝家怕了,不就應了那謠言裡那句你刑克六親嗎?
「什麼上上策,這就是個破爛主意兒!下下招!我不同意!」
任憑謝媛如何解釋撒嬌,鸞妃就是不同意她退親。
單刀直入不可行,那就採取迂迴之法。
毫不費勁得奪走鸞妃手中的羽扇,謝媛將瞪著雙眼的還在生悶氣的鸞妃按坐做貴妃榻上,一會兒給她扇風,一會兒又給自己扇幾下,十分隨意。
「姨母,其實有個問題我想問你們很久了。」
在鸞妃疑惑的眼神中,謝媛似是嘲諷又或似只是單純想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