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澤的愛慕,光明正大,坦坦蕩蕩。而他連名帶姓,都是憑空捏造。寬大衣袖下,謝沉舟雙手攥緊,手背青筋暴起。
居庸關一夜,他是想告訴她實情的。合適的時機一旦錯過,他就沒勇氣再開口。
「還有一批解藥在運輸途中。」他舔了舔唇角,極力克制住洶湧的妒意,「花溪村幾千口人的性命,夠縣主重新考慮嗎?」
她卻絲毫不慌,鎮定自若地回敬道:「閣主不會以為,化骨散的解藥只懸鏡閣有吧。」
之所以向懸鏡閣求助,不過是黎姑姑一時無法配製大量解藥。可鎮南侯府做事,怎會不留有後手?把希望完全寄託於懸鏡閣,那她得有多天真。
她始終掛著抹淡笑,眼底平靜淡然。兩人像是無聲對峙著,遲遲無人開口。少頃,謝沉舟輕勾下唇,從胸腔深處發出一聲意味難辨的笑,「既如此,懸鏡閣又怎好奪人所好。」
她正欲順坡下驢,結束今日不算愉快的對談,屏風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縣主,」流雲壓低聲音稟報導:「隋陽郡主在府門口,說是來見您的。」
容梔語氣淡淡,臉上笑意卻真摯了些:「我親自去迎她。」
居庸關救下謝沉舟,無論如何都算拂了商九思的面子。她若主動去見商九思,那便成了名副其實的挑釁。
代表聖上慰問的皇室勛貴到了沂州,他們不小心謹慎地照料著就算了,還一而再地給皇室下馬威。
都不用傳到京城,鎮南侯府就會被眾人譴責的口水所淹死。
因而她一直等著商九思登門,不管她是為興師問罪,還是想要干戈化帛。
容梔起身走向檐外,卻又突然想起花廳內謝沉舟還坐著:「閣主不走麼?」她側身不解道。
隋陽郡主來拜訪她,懸鏡閣主湊什麼熱鬧?
誰知謝沉舟點了點頭,理直氣壯地回道:「我為何要走?今日不慎同郡主撞上,看來縣主只得一起招待了。」
容梔一噎,這人臉皮好生厚。
「明月縣主!」容梔還沒來得及趕走這個不速之客,商九思已經急不可耐地提著裙裾踱步而來。
她一張嬌俏的臉熱得紅撲撲的:「你怎的不來迎本宮?」
容梔徐徐行了個禮,歉意道:「還請郡主恕罪。」
商九思不過隨口一問,也不追究,揚聲喚隨侍宮女:「把冰盆拿過來。還有那個錦盒,小心些,放到案几上。」
冰釜被四散放於各個角落,涼氣四溢,商九思緩過些勁,這才凝眸瞧見端坐於交椅上的謝沉舟。
她下巴微微揚起,帶著倨傲的審視,「你就是懸鏡閣主?見到本宮為何不行禮?」
謝沉舟這才慢悠悠躬身一禮,姿態要多散漫有多散漫。
「你這是何意!」商九思自覺在容梔眼前丟了面子,當場就要發作。
京城裡誰不是捧著她,把她奉為座上賓。偏她剛入沂州,就接二連三受到此般對待。
謝沉舟似不知她為何怒氣沖沖般無辜道:「行禮啊。」
容梔見氣氛不對,只得無奈打圓場道:「閣主今日身體抱恙,還望郡主寬恕一二。」
倒不是想幫謝沉舟說話,但鎮南侯府已是在風口浪尖,她不希望在侯府發生任何爭端。
左右也不是來找事的,商九思冷哼一聲,「皇兄從前提起過你,朝中有意招安,聽說你不同意。」
近些年懸鏡閣越發壯大,皇兄擔心假以時日會威脅皇權,本想著收為己用,可惜沒能如願。
「在下不過一介草民,身無長物,愧不敢當。」明明是謙虛之言,可從他口中說出來,怎麼聽都覺得帶著股不屑。
商九思自討沒趣,四處環顧一圈,又疑惑地轉頭問容梔:「你的門客呢?不是說救回來了,怎麼沒見著。」
猜到是謝懷瑾讓她來打探虛實,容梔心下篤定,泰然自若道:「逐月有公務在身,並不在府內。」
居庸關一劍,謝沉舟活了下來,如今在沂州境內,他想再刺殺謝沉,更是難上加難。
商九思同樣憶起謝懷瑾得知逐月活著時的氣急敗壞,神色複雜道:「活著就好。既救回來了便小心些,別再輕易死了。」
說罷,她又再次旁敲側擊容梔:「我們身份何等尊貴,切莫因著一個無足輕重的小門客,而鬧得彼此不愉快。」
這不是她與商九思之間的過節,即便是,她也不會蠢到在大庭廣眾撕破臉。=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7_b/bjZmc.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